他死死盯着孙宇,又看了看气度沉凝的司马徽和正气凛然的许劭,胸膛剧烈起伏数次,最终那滔天杀意如潮水般缓缓退去,虽然依旧冰冷却不再不死不休。
“哼!”宗仲安冷哼一声,声音如寒铁交击,“孙宇,今日算你命大!有水镜先生与许子将为你撑腰,老夫便暂且留你性命!”
话锋一转,语气再变森然:“但你记住,今日之言歪曲事实,辱及太平道先烈,此事绝不会就此罢休!待你伤势复原,老夫必会再来寻你,讨还公道!”
说完不再看任何人,袖袍一拂,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退,瞬息融入无边黑暗,只留下冰冷余音在夜风中回荡。
南宫晟与张曼成满脸不甘与愤恨,尤其是张曼成,看向孙宇的目光几乎喷出火来,但他也深知大势已去,连宗仲安都暂时退走,他们留下来更是徒劳。他狠狠啐了一口,带着浓重怨气吼道:“孙宇小儿!今日算你走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走!”
说罢率领麾下人马如潮水般退入山林深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
断魂涧畔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压力终于彻底消散。蔡瑁带来的部曲们长长舒气,许多人几乎虚脱。蔡瑁本人背靠山石大口喘息,擦拭额头冷汗,一副劫后余生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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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暂解,气氛一松。
司马徽与许劭从矮坡飘然落下,来到孙宇面前。
“孙府君,伤势如何?”司马徽关切问道,伸手搭在孙宇腕脉上,一股精纯温和、中正平和的真气缓缓渡入,帮他梳理紊乱气血,压制内伤。这股真气与于吉的道家真元相似,却更显醇和绵长,如春风化雨,让孙宇精神一振。
“多谢水镜先生援手,多谢子将先生仗义执言。”孙宇强撑想要行礼,被司马徽轻轻按住。
“不必多礼。”许劭摆摆手肃容道,“孙府君乃国之干城,护你周全亦是分内之事。只是经此一役,南阳乃至荆州局势恐更为复杂。太平道与黄巾残部勾结,其势不容小觑,孙府君还需早作谋划。”
孙宇点头称是,心中沉重。宗仲安虽暂退但未放弃,而太平道与地方豪强、朝中势力的牵扯恐怕比他想象的更深。
于吉也走上前与司马徽、许劭互相见礼。三位当世高人在此荒郊野外交汇,虽只简单寒暄却自有一番气象。
蔡瑁缓过劲来,连忙上前对司马徽和许劭深深一揖:“晚辈蔡瑁拜见水镜先生、子将先生!多谢二位先生解围之恩!”态度恭谨无比,与方才惊慌判若两人。
司马徽微微颔首回礼。许劭则道:“德珪不必多礼。蔡公心系府君安危派你等星夜来援,亦是忠义之举。”
黄忠也上前抱拳行礼,声如洪钟:“末军候黄忠见过二位先生!”
司马徽目光在黄忠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赞赏:“黄都尉神完气足,气势沉雄,乃难得虎将。蔡公有此良将,足可保家宅安宁。”
黄忠忙道:“先生过奖,忠愧不敢当。”
月光如水银泻地,众人在这断魂涧畔稍作休整。于吉从怀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打开后取出三枚龙眼大小、色泽莹白的丹药,顿时清香四溢。
“此乃‘三转还元丹’,最能固本培元,疗治内伤。”于吉将丹药递给孙宇、司马徽、许劭各一枚,“府君伤势最重,需立即服下调息。二位先生奔波劳顿,也可服用稍作补充。”
孙宇感激接过,只觉丹药入手温润,清香沁人心脾。他知于吉炼丹之术冠绝天下,这丹药定然珍贵无比,也不推辞,当即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迅速涌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疼痛大减,枯竭的内力竟有复苏迹象。
司马徽与许劭也含笑服下,闭目调息片刻,再睁眼时神光更盛。
蔡瑁在一旁看得眼热,却知这等灵药非他所能觊觎,忙命部曲取来清水干粮伺候。
趁着孙宇调息功夫,司马徽与于吉走到一旁低声交谈。
“于先生,观宗仲安今日气势,其掌力已臻化境,恐怕距那‘炼虚合道’之境只差半步了。”司马徽语气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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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吉手抬手轻摆,叹道:“此子天赋异禀,可惜执念太深。当年张角若肯听我劝告,循序渐进,何至于此?如今太平道四分五裂,宗仲安又走极端,实非苍生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