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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襄楷眼中那偏执的火焰渐渐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与无奈。他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张宝,又看了看满脸恳切的五鹿,最终长长地、仿佛要将胸中所有郁结都吐出来一般,叹息了一声。
“……罢了,罢了。”他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落寞,“你说得对……活着,或许还能做点什么。为了那些……还不想死的人。”
他朝着张宝的背影,郑重地行了一礼,又对五鹿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步履有些蹒跚地向外走去。那身洗得发白的儒袍,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孤寂。
五鹿看着襄楷离去,也对着张宝的背影深深一揖,低声道:“地公将军……保重。”说完,悄然退下。
空荡的大堂内,只剩下张宝一人。他终于抬起头,望向门外灰暗的天空。广宗城内,隐约传来士卒巡逻的脚步声,以及百姓压抑的哭泣声。一种末日将至的恐慌,正在无声地蔓延。
他握紧了膝上的藏锋剑,冰冷的触感从掌心直达心底。
“大哥,”他喃喃低语,仿佛在与冥冥中的张角对话,“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选择的道路的尽头……黄天未立,苍天……依旧啊。”
他闭上眼,不再去看那令人绝望的天空。广宗城,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正在缓缓合上棺盖。而他,地公将军张宝,已决心成为这座坟墓中最醒目的殉葬品。只是不知,在远方,是否真如五鹿所说,还能有一线微弱的生机,在绝境中艰难地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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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地处中原,本应富庶,但经黄巾之乱,沿途村落大多残破,田地荒芜,偶尔可见面有菜色的百姓在废墟间艰难翻找着什么,一派劫后余生的凄惨景象。
孙宇一路南下,并未放松警惕。风津渡的袭击表明,太平道的残余势力并未放弃复仇。左慈临别时关于“流华谶“的警示言犹在耳,让他深知此行绝非坦途。他能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窥视感,自离开黄河后便如影随形,仿佛暗处有眼睛在时刻盯着他。这种感觉并非来自前方可能存在的明刀明枪,而是源于身后,如同附骨之疽,阴冷而执着。
他的感觉没有错。
在孙宇身后数里之外,两道人影如同鬼魅般在官道旁的林间穿梭,身形迅捷,落地无声。正是自邺城便一路尾随而来的白歧与黄崆师兄弟。
白歧一身灰布劲装,身形瘦高,面容冷峻,腰间挎着一柄狭长的弯刀,刀柄缠绕着暗红色的丝线。他性子急躁,眼中时刻闪烁着仇恨与不耐的光芒。“师兄,那孙宇已是强弩之末,为何还不动手?在风津渡被左慈、许劭坏了事,如今他孤身一人,正是天赐良机!“
黄崆则略显矮胖,穿着一身不起眼的褐色短褐,脸上总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似敦厚,实则眼神深处藏着狡黠与阴狠。他背负一个不大的行囊,步伐看似不如白歧迅捷,却总能恰到好处地跟上。“白君,稍安勿躁。“黄崆声音低沉,“孙宇此子非同一般,重伤之下仍有那般战力,岂是易与之辈?他既敢孤身南下,必有倚仗。况且,左慈、许劭的出现太过巧合,难保他们没有留下后手。我等需得耐心,寻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他们师兄弟二人出身荆襄之地一个隐秘门派,并非太平道核心,但与张角有旧,更曾得张角指点武艺,对张角敬若神明。巨鹿兵败,张角身死,他们自觉无力对抗楚天行、皇甫嵩那等存在,便将满腔恨意倾泻在与张角之死直接相关的孙原、孙宇兄弟身上。本以为跟踪孙宇、赵空至风津渡,可配合太平道教众将其围杀,却不料半路杀出左慈、许劭这两位同为“天道八极“的绝顶高手,吓得他们不敢妄动。
如今孙宇落单,在他们看来,确是千载难逢的复仇机会。只是黄崆生性谨慎,坚持要等到孙宇状态更差,或进入更有利于伏击的地形再动手。
就在两人缀着孙宇,进入兖州东郡地界时,前方官道旁的一处官方驿站外,赫然坐着一人。
那驿站门庭冷落,仅有几名驿卒在内外忙碌。那人就坐在驿站外供行人歇息的石墩上,看似三四十岁年纪,面容古朴,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葛布深衣,长发随意披散,并未束冠。他面前摆着一副简陋的棋盘,正独自对弈,手指间夹着一枚黑子,沉吟未落。他周身气息平淡,仿佛与这荒凉的秋景融为一体,但白歧和黄崆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浑身汗毛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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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遇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