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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澜便留在了听雪楼。他不再穿白衣,换上了听雪楼的青衫,每日陪着苏倾绝练剑,或是在楼后的菜园里种些蔬菜,偶尔也会拿起弓箭,去后山射几只野兔,给她打牙祭。
苏倾绝的师父是个通透的老人,见两人情投意合,便做主定下了婚事。没有铺张的仪式,只有楼里弟子们的祝福,以及两柄并排挂在墙上的长剑——他的“逐月”,她的“惊鸿”。
婚后的日子平淡却温馨。清晨,两人会一同在楼前的空地上练剑,剑光交织,像极了他们交缠的命运;午后,苏倾绝会坐在窗边绣花,谢云澜则在一旁看书,偶尔抬头,目光相触,便是满满的笑意;傍晚,他们会沿着后山的小路散步,看夕阳染红天际,听风吹过竹林的声响。
苏倾绝偶尔会问起谢云澜过去的事,他便捡些无关紧要的讲给她听。他说他自幼在昆仑长大,跟着师父学剑练箭,师父去世后,便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山谷,直到遇到她。
“以前觉得昆仑的雪很冷,”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现在有你,哪里都是暖的。”
苏倾绝笑着靠在他肩上:“那以后,我们每年都去昆仑看看吧?看看那片寒潭,还有你救下我的地方。”
“好。”他应着,将她抱得更紧。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三年后,沉寂多年的魔教死灰复燃,教主亲自率领教众,扬言要踏平听雪楼,为当年死去的左使报仇。
一时间,江湖风声鹤唳。听雪楼虽有谢云澜与苏倾绝坐镇,但魔教势大,弟子们难免人心惶惶。
“倾绝,”谢云澜站在楼顶,望着远处黑压压的魔教阵营,“此次凶险,你带着师父和年幼的弟子先走,我留下断后。”
苏倾绝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胡闹!”谢云澜眉头紧锁,“他们的目标是我,你没必要……”
“谢云澜!”苏倾绝打断他,“你忘了你说过的话?‘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你的余生里,本就有我。如今你要面对危难,我岂能退缩?”
她顿了顿,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再说,你曾说愿我如星君如月,岁岁流光相皎洁。若是月缺了,星又怎能独自明亮?”
谢云澜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将她拥入怀中:“好,我们一起。”
决战之日,听雪楼前血流成河。谢云澜的箭百发百中,苏倾绝的剑锐不可当,两人背靠背站在楼门前,抵挡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势。魔教教主武功高强,与谢云澜缠斗数十回合,竟渐渐占了上风。
危急关头,教主祭出一枚毒针,直取谢云澜后心。苏倾绝见状,想也没想便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他身后。
“倾绝!”谢云澜目眦欲裂,回身时,只见毒针已没入她的肩胛,她脸色瞬间惨白,却还强撑着对他笑:“我没事……你小心……”
那一笑,成了谢云澜永恒的梦魇。
他疯了一般提剑刺向教主,剑招狠戾,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最终,教主被他一剑穿心,魔教众人见状,四散奔逃。
谢云澜抱着倒在血泊中的苏倾绝,手不停地颤抖:“倾绝,撑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医者……撑住……”
苏倾绝虚弱地睁开眼,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轻得像羽毛:“云澜……别哭……能与你……共度这几年……我很开心……”
“不许说傻话!”谢云澜泪水夺眶而出,“你答应过要陪我去昆仑看雪的,你答应过要与我岁岁相皎洁的……”
“我没忘……”苏倾绝笑了,眼中渐渐失去神采,“若有来生……我还做你的月……你做我的星……”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再也没有抬起。
第四章 星月同辉,此情不渝
苏倾绝死后,谢云澜遣散了听雪楼的弟子,独自一人抱着她的遗体,回到了昆仑的寒潭边。
他在寒潭旁建了一座木屋,将她葬在能看到寒潭的地方,墓碑上没有刻字,只种满了她最爱的桃花。
他依旧每天练剑,只是剑法里多了化不开的孤寂;他依旧会去寒潭取水,只是再也没有人会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依旧会射箭,只是箭靶换成了天空的飞鸟,仿佛这样就能离她近一些。
有人说,谢云澜疯了,守着一座孤坟,在昆仑的雪地里耗尽余生。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有疯。他在等。等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来生。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昆仑的雪落了又融,融了又落。木屋前的桃花,每年都会如期绽放,粉白的花瓣飘落在墓碑上,像极了她当年穿的红衣。
谢云澜的头发渐渐白了,背也有些驼了,但他每天都会坐在墓碑旁,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说他今日练剑的心得,说寒潭的冰又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