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里——不是别处,正是凤栖梧后山的竹窑里。
那座竹窑是师父生前烧制竹器的地方,沈凤栖小时候常去玩。她从未想过,最危险的秘密,竟藏在最熟悉的地方。
竹窑深处,果然藏着一个铁箱。可当萧策打开铁箱时,里面没有地图,只有一封魏忠贤写给后金首领的密信,日期就在三日后——他要亲自带着完整的《军防图》,在边境的「落凤坡」交接。
「这是陷阱。」萧策的脸色凝重,「落凤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沈凤栖却看着密信上的印章,忽然笑了:「他忘了,落凤坡的另一侧,是当年镇北军的旧营。那里的竹楼,都是按《凤食竹谱》的阵法建的。」
她看向哑叔,哑叔正用竹刀在地上画阵法,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芒。那是属于战士的光芒,是沉寂多年后,终于要重返战场的激昂。
三日后,落凤坡。
魏忠贤的人马果然设下埋伏,可当他们踏入竹楼阵时,才发现自己走进了绝境。那些看似普通的竹楼,在萧策的指挥下转动起来,形成一道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困在中央。
沈凤栖的刀第一次染上敌人的血。她的刀法已不只是凤栖梧的轻柔,更融入了《凤食竹谱》的刚猛,刀光过处,竹影纷飞,像极了凤凰振翅时的尾羽。
魏忠贤被哑叔的竹笛震碎心脉时,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份《军防图》。沈凤栖捡起图卷,忽然发现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凤还巢时,梧叶归根。」
第五章 竹影风声
三个月后,京城。
魏忠贤伏诛,镇北军冤案昭雪。沈凤栖站在重开的镇北将军府前,看着门前新栽的梧桐,忽然想起凤栖梧的那片竹海。
萧策已恢复镇北军副将之职,前来送行时,递来一封奏折——陛下欲封她为「护国县主」,留在京城。
沈凤栖却摇了摇头,将那半块凤形玉佩系在腰间:「将军府的梧桐虽好,可我还是喜欢竹海的自由。」
她回到凤栖梧时,正是竹影婆娑的盛夏。哑叔在竹林深处盖了座新的竹楼,柳轻烟留在了坞里,帮着打理那些新栽的凤栖竹——她的毒已解,脸上的疤痕被竹叶的汁液淡化,渐渐有了几分女子的柔和。
沈凤栖的刀,从此很少再出鞘。多数时候,她只是坐在梧桐树下,看云卷云舒,听竹声飒飒。偶尔有江湖人慕名而来,想求凤栖竹解困,她总会问一句:「你可知凤非梧桐不栖,非练实不食?」
若是懂的人,她便赠竹一盏;若是不懂,任其在竹海流连三日,看够了竹的坚韧,听够了风的自由,多半也会自行离去。
这日,萧策带着新制的竹笛来访。他站在竹楼前,看着沈凤栖在竹影中练刀,忽然笑道:「大小姐的刀法,越来越像传说中的凤了。」
沈凤栖收刀回头,阳光透过竹叶落在她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辉。她腰间的银铃轻响,与竹声相和,竟有几分凤鸣的清越。
「不是像。」她拿起竹笛,吹奏起那首哑叔教的曲子,笛声穿过竹海,传向远方,「是本就该如此。」
远处的天际,一行白鹭正掠过青山,翅尖沾着夕阳的余晖。竹海中的风,带着新竹的清香,轻轻拂过梧桐的叶,像是在说——
凤栖梧,何愧?
凤食竹,何惭?
心安处,即是归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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