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岁的汉斯将军有着花岗岩般的方下巴和铁灰色的短发,此刻他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像地图上蜿蜒的河流。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杰克逊中尉又咽了口唾沫,将手中的电报递过去:"根据我们在达曼工业区追捕人员在和对方近距离交锋后确认,目标是个中年人,并不是刘东。"
将军一把抓过电报,鹰隼般的眼睛扫过电报上的每个字。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突然,他抬起狠狠的把电报撕的粉碎。
"一群猪,蠢猪"汉斯将军的怒吼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一把掀翻面前的桌子,微缩炼油厂模型在波斯地毯上四分五裂。"我们被耍了!那个人早就带着情报跑了。"
办公室里的几名情报人员像受惊的鹌鹑一样僵在原地。将军大步走向落地窗,厚重的军靴碾过散落的模型碎片。
窗外,科威特城上的阳光将整个城市映照的金光闪闪。
"重新捊一下时间线。"他突然命令道,声音里带着刀刃般的冷意。
杰克逊迅速从公文包抽出文件夹:"最后确认解触过刘东的是码头上的一帮混混,其中引诱刘东到七号码头的人被我们的狙击手打中,之后刘东失踪。而重新出现的时候是在街上吃早餐,继后逃蹿到三公里外的树林狙杀我们的人之后再度失踪。
再出现的时候是今天早上,他对我们的搜捕人员进行攻击,随后逃入到工业区….."
"工业区?那边是不是通往沙漠的方向?"将军猛地转身,眼中精光暴射。
"表面上是,但西侧三公里外有一条隐蔽的支路连接80号公路。"杰克逊的指尖在旁边的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如果他在那边搭上油罐车很快就会逃出去…..."
“这么说,这个人今天早上是主动暴露位置攻击我们?”,汉斯将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将军,我想是这样的”,杰克逊的声音很低。
“呯”,汉斯将军的拳头砸在钢化玻璃窗上,整面玻璃嗡嗡震颤。"华国有两个成语,声东击西,金蝉脱壳。好得很!"他咬牙切齿地说,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达曼工业区的这个杂种是在争取时间,那个刘东一定是离开了达曼。"
“将军,那我们怎么办?”杰克逊怯生生的问道。
“我想想……”
汉斯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转身坐在了宽大的沙发里闭上眼睛,最近损兵折将损失惨重,他的压力很大,不光是来自ClA内部,联军总部和五角大楼的决策者也对他颇为不满,认为他的能力不足,现在唯一能获得上面认可的就是,一定要抓到刘东,追回硬盘。
屋子里静的可怕,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生怕打乱了将军的思路,而汉斯在沉吟了一阵子问道。
“那个被狙击手打中的人死了没有?”
“没有死,将军,据我们的人说昨天晚上已经抢救过来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正在达曼国立医院住院”。
“兵分两组,一组去查昨天晚上到现在所有的离港船只和目的地,重点是亚洲方向,另外一组加强陆路方向的监控,剩下的跟我去医院”。
“是,将军”,手下的人立刻行动了起来。
阿卜就是那个引诱刘东到七号码头的混血青年,他并不是本地人,而是在一个小村子走出来的,被本地人视为坏透了的年轻人。
没有任何手艺和经济来源,生活只能靠偷和抢,很快就和港口同样讨生活的闲汉混在一起。
同华国火车站的地痞流氓一样,他们也是专门挑外地的,落单的人进行打劫。
阿卜一眼看到刘东,并不是这个人吸引了他,而是他腕上金光闪闪的手表,眼神犀利的他一眼认出那块价格昂贵的手表,心里一阵小激动。
“好大一只肥羊啊”,见刘东四处打听前往亚洲的船只,他立刻认定了这个人是个偷渡者,见不得光,这才有了他引诱刘东上七号码头的事件。
直到刘东这只小绵羊变成一只猛虎,最后一颗子弹穿透他的腹腔差点要了他的命,他才深深的懊悔。
这次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昏昏沉沉中醒来看到头顶上的灯光,知道自己活了过来,一时间百感交集,喜极而泣。
手术后一夜的休息,阿卜的精神有了一些恢复,而眼中也有了一点光,只不过仍然很虚弱,手术后三天不让进食,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这可把阿卜饿的抓心挠肝的,但也没有办法。
根本没有人护理他,连护士都懒的来看他一眼,他也很纳闷是谁给他交的医药费。
汉斯将军去达曼并不需要坐车,那样速度太慢,他现在在和时间赛跑,而沙特也是联军中的一员,很快就批准了汉斯将军乘坐的直升机入境。
汉斯将军的直升机在达曼公立医院上空盘旋,螺旋桨卷起的狂风撕扯着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医院前面的空地很大,降落一架直升机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