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走了,我就帮你把水搅浑”,战锋收拾了一下东西,转身上了崖顶。
他不知道ClA的人住在哪,但天亮的时候他们总还会出来转悠,只有等那时候再下手,把他们引入到沙漠里去。
刘东早确定好星海号的位置,到船的位置也就两公里多,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用。
水面被月光劈开一道银白的裂痕,刘东像一尾深海的鱼悄无声息地划破这道光亮。他保持着每分钟22次的稳定划水频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星海号巨大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靠近船边时刘东看看表,距离十二点整还有七八分钟的时间。
船舷上光秃秃的十分光滑,衰崽马强要是反悔不给他顺下绳子,他还真没辙。
刘东眼不烦,心不燥的浮在海面上,离早上开船的时间还早,一旦马强反悔,他也会想办法混上去。
当时针跳到00:00整,一截麻绳悄无声息地垂到眼前,是那种浸过桐油的旧式缆绳,还很贴心的打了几个结。
刘东拽了拽绳子,上面绑的很牢,他双手一用力,右手手心钻心的疼了一下,但很快被他忽略。
三下两下的就爬了上去,翻过栏杆落在甲板上时,马强才鬼鬼祟祟的从缆绳堆里闪了出来。
“你倒准时,上了船自己找地方躲起来,千万不要让人看到,抓到了也千万不要提起我……”,马强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把绳子收了起来。
“对了,大佬,把尾款也交一下”,马强想起这茬连忙把手里的绳子扔了,生怕刘东跑了一般堵在他前面。
“急什么,先找身干净的衣服来,我这个样子怎么给你拿钱”,刘东不紧不慢的说着,人到船上了他也就不担心了。
“我艹,大佬你系事凭地多,我上哪给你找衣服去,赶紧交钱”,马强不耐烦的说道。
“没衣服就没钱”,刘东才不管那个,索性耍起了臭无赖。
马强刚要发怒,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拳头攥得咯咯响。可就在他抬眼的一瞬间,正对上刘东那双冷得像刀子的眼睛,漆黑的瞳仁里泛着阴恻恻的光。他顿时像被兜头浇了盆冰水,后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丢…...丢你老母…..."他喉结滚动着把脏话咽回去,松开拳头在裤腿上蹭了蹭手汗。转身时故意把甲板踩得咚咚响,嘴里含混不清地咒骂:"仆街啦...索命鬼投胎咩..."
生气归生气,事还得办,不一会拎着件发黄的汗衫和油渍斑斑的工装裤回来。"呐!"他把衣服团成球砸过去,帆布裤腰上的铜扣在刘东胸口磕出闷响,"一个水手扔下的,对付穿吧,爱要不要!"
咸腥的海风里飘开一股霉味,刘东抖开衣服时还簌簌落下几只小强。马强别过脸去假装看海,实则用余光盯着对方动作,牙齿把嘴里的槟榔嚼得咯吱作响。
衣服虽然有些脏,但刘东并不在意,脱的赤条条的,把衣服换了一下,没有淡水能冲下澡,身上干涸的地方落下了几块盐渍,用手搓了搓也就算了。
收拾完,从防水袋里拽出钱查了六张“咱们两清了”。
“大佬,好信誉,要不你要添点,我在货舱给你找个住的地方,保管没人看见”,马强一见钱顿时眉开眼笑,舔着脸说道。
“滚……”,刘东脸色一沉,“妈的,上货舱找地方还得让老子掏钱,你真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丢你老母……”,马强见势不妙,骂骂咧咧的走了。
刘东眯起眼睛打量着这艘游轮,像头嗅探猎物的狼。
月光下三层甲板以上的舷窗泛着淡金色,那是头等舱区域的特殊标记——这帮有钱的扑街,连窗户都要镀层膜显摆。
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盐粒在舌尖化开苦涩的咸。
离明天早上开船还早,上头等舱还能美美的睡一觉。他贴着消防通道的阴影往上摸,鞋底踩在镀铜扶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
天刚亮不久,咸湿的海雾笼罩着码头。几个白人壮汉正焦躁地穿梭在集装箱之间,领头的男人手里攥着一张照片,不时的停下脚步打量着路上的行人。
他们西装下的肌肉轮廓分明,腰间鼓起的形状显然是手枪,满脸更是桀骜不驯的神色,触目所及更是杀气腾腾。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褪色阿拉伯长袍的老人蹒跚着从他们身旁经过,驼背的身形在晨雾中显得模糊不清。
他低着头,手指捻着一串破旧的念珠,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其中一个白人嫌恶地瞥了他一眼,侧身避开,像是怕沾上什么脏东西。
老人脚步踉跄,似乎被凹凸不平的路面绊了一下,身子向前一倾。最后面的白人下意识伸手去扶,可就在这一瞬间——
老人掌心一翻,寒光骤现。
一柄狭长的弯刀如毒蛇吐信,自下而上斜刺进白人的腹部。刀锋撕裂西装的布料,发出轻微的“嗤”声,随即没入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