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突厥境内,阴山自西向东百余里草原上。
薛延陀七万余众分为五个阵形,呈拱形与阿史那社尔所部兵马对峙,骑兵三万以上。
先前入侵阴山漠北草原的薛延陀兵力不过三万,以防东突厥定襄兵马来援,近几日薛延陀增兵陆续穿越沙漠抵达阴山。
薛延陀主帅明显感到战场气息有些异常,前几次阿史那社尔叫阵,主帅大度设从容且轻松应对。
今日,东突厥阵营中出现了唐军。
大唐与东突厥有嫌隙,周遭各国皆知。
主帅大度设与身边将领交流过后,其中一人领着六名士兵驱马狂奔,来到远征军阵前百米处。
两军相距不足九百米。
薛延陀将领操着异域特色明显的汉语,大声喊话:“对面唐军何人主事?”
在没有摸清大唐军队为何出现战场,大度设不敢贸然挑起两国战事。
大唐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薛仁贵一身白袍手持方天画戟骑在马上,马腹不见异常低垂,似乎方天画戟的重量并未加持马身。
远征军第一师师长侯君集亦在其中。
薛仁贵不为所动,侯君集抬手轻挥,身后的旅长和阿史那社尔带着六人策马上前答话。
六人之中两人为非战斗人员,一人背着电报机,高高竖起的移动天线看上去很是另类,另一人为战地记者。
古时摆阵交战,历来遵守阵前礼仪,有问有答是为基本。
不等薛延陀将领开口,牛秀率先发问:“何人为帅,何故举兵侵犯我大唐帝国漠北草原?”
牛秀,字进达,原为左武卫中郎将官居正四品下。
牛进达是唯一一位从十六卫外调的远征军旅长,其他八旅旅长皆由玄甲军别将担任。
玄甲军官职体系由高至低为:
统领总管——别将——校尉——旅帅——队正。
李世民为总管,登基后指派程咬金、尉迟恭、秦琼三人为分统代为执掌玄甲军。
牛秀听从薛仁贵事先交待,先搞清楚对面领头之人身份。
薛延陀将领邬干莫闻言大惑不解,面色平淡答道:
“我部真珠可汗久慕天朝,岂有纵兵犯境之理?将军似有误会,去年我部遭灾牧畜无处安家,因此寻得此处草原暂时栖身。”
“有待境内生机恢复,我等立即撤回漠南!”
薛延陀将南部郁督军山一带称为漠南,隔着千里沙漠与东突厥漠北相望。
“满口胡言!我部阴山草原岂是尔等想来便来,想走即走放牧场!”阿史那社尔抽出九节剑直指邬干莫。
之前牛秀将阴山说成大唐漠北草原也就罢了,现在薛延陀竟然把他的驻地阴山,当成来去自如的牧场。
邬干莫没有搭理阿史那社尔,目光只顾着牛秀。
牛秀不管不顾,完全按照长安发来的电报问话,“何人为帅?”
“真珠可汗之子大度设,奉可汗之命寻找……”
“哼~!”不待邬干莫把话说完,牛秀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已摆好架式准备发报的报务员。
对面十丈之外的邬干莫看得一头雾水,不知唐军意欲何为。
约莫十几分钟,报务员收到长安的回电,将电文递向骑在马上的牛秀。
牛秀看完电报脸上呈现一丝冷笑,“数日前,我大唐镇国侯曾下令通知尔等限期撤兵,时至今日反而增兵数万!”
“由此可见,薛延陀决心与大唐帝国为敌!”
牛秀气势一变,抽刀横在胸前,“大唐皇帝令:尽诛来犯之敌!若要活命,尔等速速下马受缚!”
“予半炷香时间,是战是降速作决断,一旦天威降临生死各安天命!”牛秀说完调转马身返回阵营。
“哼!”邬干莫有些恼了,牛秀始终没有将薛延陀七万大军放在眼里。
就凭阿史那社尔三万多骑兵,以及唐军三千余弓箭手?
邬干莫回到薛延陀统帅大度设跟前,用突厥语交流以阵一过后,大度设目光遥望东突厥阵营。
沉着思量片刻,对身旁的诸多将领命令道:“两军交战时,尽量不伤唐兵!”
而后看向邬干莫吩咐道:
“阵前喊话:唐军叛军与东突厥同流合污!我部出兵擒拿,来日将叛军押缚长安交由唐皇发落!”
如今薛延陀的实力远不如大唐,心中难免有所顾忌。
大度设以掩耳盗铃之计,往对面远征军旅团头上扣上叛军的帽子。
欲以此为借口,日后洗脱与大唐军队交战的嫌疑。
薛延陀自占领东突厥北部草原,从未主动出击,此举绝非仁义而是在等待后续增兵,今日又岂能被三千唐军喝退!
邬干莫依令来到两军阵前放声高呼。
报务员将邬干莫喊话内容,发报告知长安。
薛仁贵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