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鸟跟在蓝之烬身后飞着,一直跟进离旧宅不远的一家客栈。
崔瑜常年驻于金陵,致力于明查暗访到自家七爷心上人踪迹的崔氏家生子,眼见着蓝之烬进了客栈住宿,留下一人继续盯着,另一人则回了驻地复禀。
随后,驻地管事便给京城的崔瑜传书。
崔瑜收到金陵管事的飞鸽之时,已是第二日的早上,看过信中内容,他与金白昔道:“我记得,你曾言孟大小姐院中多了一只鸟?”
金白昔确实说过:“卓全有一回往孟府递消息,那鸟儿就站在出来接消息的赏春的肩膀上,卓全问赏春,赏春说,那是长安养的鸟儿,叫小槐。”
“长安的主子本事,连养的鸟儿也挺本事。”崔瑜赞着心上人,心里也想着心上人,“要是……蓝法师此番能在金陵寻到十三的踪迹,那我可真得好好感谢他一番。”
金白昔不语,只眉心慢慢打起了结,告退步出小院阁楼,他长长叹了口气儿,东家还是放不下啊。
真乃孽缘。
一大早,曾家姐妹相携进了孟府,直奔泰辰院找孟十三,以及足足两车的年礼。
明晓堂外,曾重锦指着已经搬进泰辰院,摆满整个院子的年礼:“这边是二婶安排的,早早从金陵送进京,贴了封条,讲明是二叔二婶指定给你的年礼。那边则是我母亲安排的,也早便是备好的年礼。因着先头有接到二婶的书信,言明要母亲等她,待从金陵进京的年礼到了,便要母亲安排着,一并给你送过来。”
“对对对!”曾重荣在边上连连点头,“夭夭,我跟你说啊,二婶信里还说,二叔年后便要调任回京了,届时三姐也要回京相看议亲的!”
孟十三知晓曾重荣口中的三姐是谁,是曾府二房二舅母嫡出三个女儿中最小的曾重翡,小字翠翠,曾重锦曾重荣乃九月生辰,曾重翡乃六月生辰,故而三人今岁同为年十六,却是曾重翡最长。
四表姐与五表姐都得喊这位三堂姐为三姐。
二房三位小姐,二舅母年氏的嫡长女曾重玉与嫡次女曾重宝已然出阁,嫁作人妇,皆是在任地议的亲出的嫁,现今只剩下嫡三女曾重翡尚未议亲。
想来是二舅母早有打算,算好了明年年初二舅父调任回京,她这位三表姐要与大表姐二表姐不同,要回京才相看议亲,也好就近嫁在京城,而不是似大表姐二表姐那般嫁在京城之外。
曾府二房共有三女一子,三女嫡出,一子庶出,乃二房的云姨娘所生,是故明年二舅父一家回京,除了曾凌革与年氏、曾重翡,还有曾重岷。
曾重岷今年十四,比她还要小一岁,是她的表弟,此表弟虽是庶出,却是二房唯一的香火,不止上面三位嫡姐十分疼爱他,连年氏也待他极为亲厚。
于后宅琐碎之中,二舅父甚信任二舅母,二舅母亦不负二舅父所望,不仅教养子女有方,更是与二舅父唯一的妾室相处和睦。
当然,二舅父亦是个拎得清的,妻是妻妾是妾,从不会似孟知年那般混账。
以上了解,都是她先时到曾府之际,大舅母胡氏同她叨的家常,以及四表姐五表姐时不时同她分享的二舅母一家在任地的趣事琐事,从中得出的结论。
曾重锦听到相看议亲,想到自己与妹妹这一年里不知相看过多少回,就没一回能成的,偏就妹妹还总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她当下真是忍不住叹气儿。
曾重荣言罢见自家姐姐叹气儿,不禁问:“姐姐叹什么气儿?可是我哪里说错了?”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曾重锦点到为止。
曾重荣听出意思来了:“那不是三姐比咱们还要大上三个月么,论说亲,三姐不回来便罢,若是回京,定当为长先,届时有三姐挡在前头,母亲想再训咱们,也得先想一想三姐了!”
对曾重锦得意地表述完自己的看法,她转看向孟十三:“夭夭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这个理。”孟十三还能说什么,长幼有序么,话自然是没错的。
留下赏春带着丫鬟仆妇打理归置搬进院的两车年礼,孟十三带着曾家姐妹进明晓堂吃茶。
金银在得知曾府两位表小姐进府之后,还是来送自家小姐年礼的,她立马就一头扎进了小厨房,做了她最拿手的几样茶点。
其中便有近日捣鼓出来的荷花糕、松花糕,很合曾家姐妹的口胃。
孟十三想着曾凌革一家明年回京,除了曾凌革的新调任,曾重翡的亲事,还有曾重岷的学业:“二舅母可有在信中提及过表弟回京之后,要进哪个书院?”
曾重锦把嘴里的糕点吞下,又抿了口茶汤,方答道:“二弟原是在金陵的南陵书院就读,二婶在信中提及过,说是已得南陵书院山长的引荐信,回京之后可进青北书院就读。”
金陵南陵书院与京城青北书院,阖称大魏两大书院,两位山长亦有相交,有南陵书房山长的引荐信,进青北书院想来不难。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