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了后面跟着的府医。
心中奇怪,但她还是很快收敛起惊讶神色,连忙催促道,“既然如此,那正好,劳烦府医看下夫人!”
她迎着府医准备进去,伸手就要关门,又被裴衍阻止。
“母亲既然不舒服,我这个儿子自然要在旁侍疾。况且二少夫人医术高超,多一个人在一旁,我也更放心些。”
他用力挡着门板,力气极大。
刘嬷嬷硬是关不上门。
她心里发慌,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原本是打算好好交代府医一下,让他好好说话的,谁知二公子硬是要跟上来?
这岂不是要露馅?
正在她头大的时候,里面的裴夫人发言了,“既然衍儿有心,那就都进来了吧!”
一帮人这才进了正房。
看着裴衍身后楚楚可怜的宁萱萱,裴夫人暗暗咬牙,脸色也露出了虚弱神色。
“府医来得正好,好好查查我的身体。昨天还好端端的,今天上午倒是突然嗜睡起来。”
她原本还没发觉有异。
但自己本就不是多眠之人,今天居然睡了这么久,很是稀奇。
加上裴衍的及时出现,还带着府医,她就更怀疑了。
刚好让府医给自己检查检查!
府医弯腰上前,在裴夫人手腕上放下帕子后,才开始诊脉。
裴夫人虽然是躺着的,但她目光却落在现场几人身上,想要看个分明。
府医皱眉思索。
脉象无异,这夫人究竟是想让他怎么说?
想着刚才二公子非要跟着进来,刘嬷嬷却又面色有异,府医稳了稳神,选了一种最稳妥的说法。
“夫人昨日过于劳累,需要多卧床休息。”
过于劳累?
现场几人听到这话,心思各异。
裴夫人仔细回忆了下昨日,发觉自己并未有什么异常,府医这么说,想来是什么都没发现。
裴衍听着这话,却觉得自己母亲在无病呻吟。
目的自然是为了给萱萱下马威。
他当即皱起眉头,云淡风轻般开口,“过于劳累?母亲,若是因为府中中馈累到母亲,儿子和萱萱都心痛不已。不如,母亲把中馈之事暂时交于萱萱?”
原本还躺着的裴夫人险些被自己亲儿子气得跳起来。
她还活着呢,裴衍居然想让自己媳妇夺了这掌家之权?
真是狐媚子!
她当即拉下脸,毫不客气地回击,“她一个孤女,哪会主持什么中馈?我堂堂国公府,哪能交于她来管事?”
裴衍脸色一冷,见不得爱妻被如此奚落。
“如此说来,母亲是在说谎骗人?您分明身子好端端的,却故意晾了萱萱大半天?”
裴夫人气极,口不择言。
“府医说了劳累所致,你是听不到吗?再者说,我身子刚不舒服,你就带着府医逼上门来,莫不是还想逼着我给你媳妇让位?”
这话说得严重,裴衍连忙行礼。
“儿子不敢,母亲误会了!”
“误会?你倒是说说,是什么误会?”
不得不说,裴夫人心里越发觉得怪异,她这会精神奕奕,完全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但多眠一事到底稀奇。
“母亲,是萱萱在院外站立太久,头晕目眩,儿子一时心急,便唤了府医诊治。偏巧碰到刘嬷嬷出来请府医,这才碰上了。”
裴衍微低着头,不慌不乱地解释着。
裴夫人却不屑地看了宁萱萱一眼,倒是牙尖嘴利,惯会找借口。
她索性避开先前说谎一事,冲着夫妻俩直言道,“你这话,莫不是在怪母亲?”
裴衍摇头,“未曾怪过母亲,只期盼母亲和萱萱能和睦相处。”
见儿子这么说,裴夫人也没揪着话题不放,只顺着刚才裴衍的理由说事。
“当初你执意向圣上求了赐婚,母亲并未多拦。但既然萱萱进了国公府里,那就得守好国公府里的规矩。”
裴衍抿唇,恭敬听着。
裴夫人这才看向宁萱萱,叮嘱道。
“既是医术高明,便好好调理调理身子,免得时不时就头晕目眩。若是无法为国公府开枝散叶,你这正妻自然要做好给你夫君添人的准备!”
宁萱萱一愣,眼眶迅速泛红。
这是要往二房添人的意思?
她下意识看向裴衍,眼中满是委屈。
裴衍安抚地看她一眼,然后才冲着她微微摇头,“母亲,萱萱进门尚且不过半月,孩子之事暂时不急。”
裴夫人睨他一眼,语气强硬。
“急不急另说,调理身体之事刻不容缓。若是宁萱萱无法调理好身子,我亲自请府医去调理。”
裴衍还想说什么,裴夫人就不耐地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