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早收到的这份《重大项目二次审核通知》。
签发日期是三天前，却直到昨天才下发。"
赵长天翻看文件，目光停留在落款处的公章上。
手指轻轻摩挲着纸面。
他突然轻笑出声："做假都做得这么心急。
通知岑知夏，让他查下这份文件的电子版，看看有没有修改痕迹。
还有，让王强安排人盯着方振国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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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管理层干部会议准时召开。
除了方振国，其他干部无一缺席。
会议室内，赵长天解开西装最上方的纽扣，缓步走到主位坐下。
目光扫过众人："今天主要讨论智能预警系统落地细节。
苏副总，你先介绍下财务审批流程的优化方案。"
苏雨昕起身，翻开文件夹。
声音清晰而冷静："新系统预计投入3200万。
我们建议将单笔超50万的采购审批权限收归总经理办公室。
这样既能保证资金使用的透明度，也能提高项目推进效率......"
话未说完，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方振国夹着一份盖有集团红章的文件大步走进来。
黑色皮鞋重重地踏在地毯上："赵总，这是集团刚下发的《重大项目二次审核通知》。
你们讨论的方案恐怕得暂缓。"
他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油墨未干的"紧急"二字格外刺眼。
会议室瞬间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
赵长天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伸手拿起文件，慢条斯理地翻看："方总消息真是灵通。
不过这份文件要求的是未立项项目。
我们的智能预警系统上周已经走完集团审批流程。"
他抽出另一份文件，鲜红的审批公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方振国脸色阴沉："流程合规是一方面，资金使用效率更重要。
这么大一笔投入，万一打了水漂......"
"说到效率——"
赵长天突然打断他的话，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叠材料。
推到方振国面前，"方总对张立伟案应该比我更熟悉。
这些是他任职期间的采购合同。
巧合的是，好几家供应商这两天都在积极对接你分管的部门。"
最上面的一张银行流水单上，方振国小舅子的名字赫然在目。
交易日期正是翡翠湾项目招标前夕。
方振国双手握紧："赵长天，你这是血口喷人！
这些都是正常的商业往来！"
"正常往来？"
赵长天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得仿佛在闲聊，"张立伟因为收受回扣被处理。
现在这些供应商却转投你的麾下。
方总，你说集团纪检部门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会议室里其他人震惊的表情，"这份材料，麻烦方总下周前提交审核意见。
毕竟，我们都是按规矩办事。"
方振国猛的踏前一步："赵长天，你别太过分！"
"过分？"
赵长天站起身。
声音却依旧平稳，"我只是在维护公司利益。散会！"
等会议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苏雨昕走到赵长天身边："他刚才右手一直在抖。"
"抖得好。"
赵长天将文件整理好，"通知王强，让他监控方振国的时候，注意分寸。
我们是国企，一切都要按规矩来。
方振国越是着急，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上午十点，贵宾室的水晶吊灯将三大核心供应商代表的面孔照得清晰可见。
事关重大，赵长天亲自接待对方。
"这次智能预警系统的传感器采购，还希望贵公司能报个实价。
我们黎光物业一向讲究诚信合作。"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方振国的身影出现在走廊。
他放慢脚步，装作不经意地瞥向贵宾室。
赵长天端起茶杯，与他对视，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方振国冷哼一声，加快脚步离开。
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
"赵总好手段。"
供应商代表放下茶杯，笑道，"这是故意让方副总看到我们的会面吧？"
赵长天望向窗外的珠江。
游船在江面上留下长长的水痕："做生意，讲究的是光明正大。
我只是让该看的人看到该看的。"
他心里清楚，这只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