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门,陆文龙问道:“这回能告诉我张俊的老宅在哪了吧?”
孙芳道:“文龙哥哥不必心急,只管跟着芳儿便是。”这丫头到现在还留着心眼。
陆文龙摇了摇头,只好跟着她在雨中急行。要说孙芳不愧是神驹子马灵的高徒,轻功的确上乘,雨夜的街路上几无行人,她肆无忌惮的纵情飞奔,陆文龙也是紧紧跟在她身后。
两人的衣服因速度之快而与空气中的雨水发出“唰唰唰……”的摩擦声。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座很大的宅院之外。
孙芳回头看时,陆文龙就在她的身后,不免有些惊讶,看来她是成心想和陆文龙比试脚力的,只是这一回她自诩不凡的神行术也没有占到上风。
见孙芳这么看着自己,陆文龙反应过来,说道:“你这丫头何必如此急迫,可是累苦了我。”
孙芳听了可是颇为得意,说道:“文龙哥哥真是不赖,除了师父,就只有文龙哥哥能追上我的脚程。”
陆文龙看了看面前的院墙,“这里就是张俊老宅?”
孙芳点了点头。
“大门紧闭,门亭处当有人看守,你我需另寻别处进去。”陆文龙道。
“随我来!”孙芳拉着陆文龙沿院墙走了十几步,直到一棵大树下,“文龙哥哥,你在树下把风,我去探个究竟。”说话间,几下已爬上树冠,借助茂盛枝叶的掩护,向院中张望。
陆文龙心中好笑,先前是“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如今又是把风,怎么听都像是行偷盗之举,可见这丫头当真是个老手。
盗窃这个行当古已有之,手法多样,门道也很多,尤其是穿房越户、入室行窃,更为考究。
所谓“偷风不偷月”是说夜里行窃,最好选择阴天有风的夜晚,因为夜里幽静,而风声会混淆盗者的声音。相反月明静谧之夜,不但声音难以隐藏,而且明亮的月光也会映照出人的身影。至于“偷雨不偷雪”,就是雨天是最佳的时机,因为雨滴声可以掩盖盗者发出的声响,还能让家中主人放松从而降低警惕性,雨水更是会冲刷掉大多作案的痕迹,而下雪天则很容易暴露行踪。
“喔咕……喔咕~”树上传来噪鹃的叫声。
陆文龙抬头看去,原来是孙芳递来的暗号。顿时心领神会,几下爬到了孙芳的近前。
“怎么样?”陆文龙边问边往院里观瞧。
这院子可是不小,或许是由于下雨,没看见有人在。
“这没人,下去看看!”说着,孙芳就要往院子里跳。
陆文龙拦下她说道:“那存放赃物之处怎会无人把守?我们去后面看看再说。”
孙芳连连点头,“还是文龙哥哥老到。”这话听着真不像是夸赞。
二人绕着外墙来到后院处,又小心翼翼的爬上墙头。再看时,果不出意料,虽已夜深,仍可见有屋子里亮着灯火,人影晃动,偶有嘈杂声,看样子屋里人还不少。应该是这老宅的看守,这么晚了不睡,吵吵嚷嚷的不知所谓哪般。
陆文龙和孙芳交换了一个眼神,纵身跳入院中。刚落地便迅速躲在廊间屋檐下,观察四周的动静。在确定安全后,二人悄悄地摸到那屋子的窗下。
“你小子运气是真好,又他娘的中了!”
“哈哈哈!你们莫要把老婆本输给我了,哈哈哈!”
“老子偏不信这个邪,再掷……”
“来,再来,今日奉陪到底。”
听声音,这些人在赌钱。
难怪整个院子里找不见一个看家护院的,敢情都在这儿呢。陆文龙和孙芳听得真切,又躲到一边。
“怎么办?”孙芳问道。
院子里这么多间房屋,要是一间一间的寻找,就是找到天亮也找不完。
陆文龙思索片刻,说道:“给他们来个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孙芳有些不解。
陆文龙冲着孙芳耳语几句,孙芳听了频频点头。随后,陆文龙越上房顶,伏身隐蔽。这边孙芳蹑手蹑脚将花架边上的一把扫帚倒放在地上,又将一个花盆挪到花架的将将边上,只一碰就会掉下来的样子,再拾起一块石子,也飞身上了房顶来到陆文龙身边。
“看你了。”陆文龙说道。
再看孙芳从腰间取出弹弓,掖上石子,对准花架上的一个花盆就是一下子。
这丫头的弹弓真有些准头,正中目标,花盆受了外力只动了一点,便掉落在地,“啪嚓”一声,摔了四分五裂。
“等等!”
几乎同时,屋子里有了反应。
“方才什么声响?”
“好像……外面有动静!”
“山子,出去看看!”
“啊?我?头儿……”
“废物,这里可是张大人的府宅,哪有强人敢来?再说,哥几个都在这呢,你怕个球?”
那个叫山子似乎不太情愿,半天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