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一颗石子投进沸水,在场众人脸色皆是一凛,目光齐刷刷地聚在秦红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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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看清那抹艳红之下,竟是位女子时,先前开口的儒衫老者不禁顿了顿,再次拱手道:“闻宗主,您莫不是在说笑?古往今来,只闻男子抢亲,何曾见过女子劫亲的道理?”
张宗主,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
闻卿凝声音一沉,“此女来历不明,一入宗内便要执意带走我妹妹,这不是劫亲,难道是请亲不成?”
这话入耳,在场众人脸色又是一凛,纷纷交换了个眼神,目光再次沉沉落在秦红衣身上。
可当众人凝神细探,感知到秦红衣周身散逸的,不过是大乘初境的灵力波动时,周围气流悄然松缓下来。
但也无人上前,也无人多言。
这些各宗门的老狐狸,个个都是人精,岂会看不出其中端倪?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乘初境修士,敢孤身闯月华宗这龙潭虎穴。
还敢在闻卿凝面前直言带她走,这本就是最不合常理的地方。
更何况,闻卿凝先前既已将大乘巅峰的威压铺得漫天都是,此刻却只立在原地。
虽凝着灵力,却迟迟没有再出手的打算,反倒将劫亲的由头闹得人尽皆知。
众人瞧透了这无声的对峙,闻卿凝分明是在借他们这些外人的眼睛探底。
连她都不敢轻易动这红衣人,足见此女看似浅淡的修为下,藏着何等深不可测的底牌。
被真气缠缚的闻语凝,眸中已蓄满了担忧,那点湿意凝在睫羽下,几乎要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尽管知晓秦红衣的不凡,可当目光掠过周遭数尊大能沉如渊海的面容。
感受着他们周身萦绕的足以让天地变色的威压时,心口还是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相隔不过数步的秦红衣,捕捉到她这双惶急的眼。
她没有言语,只微微侧首,朝着闻语凝递去一个极淡的眼神。
眉峰轻挑,眼底那抹冷冽稍稍化开,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安抚,宛若寒夜里的一点星火,竟让闻语凝翻涌的心湖,奇异地静了几分。
秦红衣虽已从梦魇世界挣脱,大半伤势也已复原,可距巅峰时期仍有差距。
但即便如此,眼前这些大乘境修士,在她眼中,也不过是剑下可斩的浮尘。
更让她凝神的是,远处云端,正有一道半步帝境的气息如蛰伏的古龙般,悄然盘踞观望,虽未露面,却已将杀机藏在了风里。
闻卿凝见众人始终观望,没有半分动作,终于按捺不住,声音冷硬地朝着在场众人拱手:“此女擅闯我月华宗,意图不轨,还请诸位同道一同协助,杀了她!”
这话如一块石头砸进死水,那些原本只想隔岸观火的修士,终究架不住“宗门道义”的名头,纷纷开口应和。
“老朽愿助闻宗主一臂之力,除了这等狂徒!”
“本座也附议,岂能容此等人物在月华宗撒野!”
“今日既来道贺,便为闻宗主添一份力,肃清这等扰乱宗门之徒!”
一道道声音接连响起,原本松散的人群渐渐围成圈,灵力波动如怒海狂涛般席卷而来,朝着秦红衣的方向层层压去。
闻语凝看得心头剧颤,苍白的唇瓣被牙齿咬出一道血痕,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的依仗,独对这满场风雨,独抗这滔天杀机了。
漫天杀机如寒刃悬顶,秦红衣却自始至终面色澄定。
她凝望着闻语凝的眉眼,轻轻道:“要杀了他们么?”
此言落地,便是那些本欲袖手的修士,也被这轻描淡写的狂言激得心头火起。
“放肆!你不过大乘初境的修为,也敢在此狂言?简直是自寻死路!”
怒喝未落,那修士已踏前一步,周身灵力轰然勃发,大乘巅峰的威压如浪涛般席卷开来。
可秦红衣连余光都未向他分去半缕,眸始终胶着在闻语凝脸上。
“我不希望你因我受伤。”
闻语凝轻声道,纵使秦红衣的目光安慰,眉宇间的忧色却如蔓草疯长,“若事不可为,你……还是走吧。”
“我既而来,便定会带你离开。”
秦红衣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掷地有声的笃定,“定会带着你藏在心底的那份喜欢,寻到归处。”
稍顿,她又添了一句,字字落在闻语凝心尖:“我们一起。”
这四字轻浅,却似惊雷炸响。闻语凝咬住唇,什么也说不出,唯有泪水如断线的珠玉,簌簌砸落在衣襟上。
那被彻底无视的大乘巅峰修士,此刻已是怒极攻心。
他大手骤然一攥,恐怖的威压如乌云盖顶,裹挟着撕裂虚空的锐啸,朝着秦红衣猛扑而去。
直到那道威压已近在咫尺,她才缓缓抬眸,眼底不见半分波澜,如寒梅傲立,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