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人,终究是回不来了啊,她与她,本就不是同路。
一条是斩断情丝的通天坦途,一条是铺满相思的羊肠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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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她要走的这条路出了岔子,偏偏挡住了那小径的尽头。
纵是心有不忍,她还是做了。
眼下闻语凝这番话,她不想再多辩,只淡淡开口:“往后,你不必再住在此处了,我会派人接你去上宗,在那里好生歇着。”
闻语凝的身子在风里轻轻一颤,她怎会不知闻卿凝的用意?
上宗,那是慕云逸常住的地方。
大约是觉得,他每隔些时日来此寻她,终究是费了功夫,索性将她挪到上宗,换个地方,继续囚着。
闻卿凝原以为,这话一出,她定会发脾气,会哭闹着质问。
可眼前的闻语凝,却什么也没说,只静静别过眼眸,望向那片空荡荡的湖面。
她越是平静,闻卿凝的心就越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微微发紧。
但那点异样,也只是一瞬,便被她按捺下去了。
“嗯,我会去的。”
闻语凝轻应一声,声音淡得像风拂过水面,随后便转身,一步步朝那间小屋走去。
望着她纤瘦的背影融入屋门的阴影里,闻卿凝才陡然想起,那屋里,似乎还躺着一个女人。
她指尖微动,神识如一张无形的网,瞬间覆住了小屋内的那具躯体。
感知到对方气息依旧死寂宛如死尸一般,并无异样,她才敛了神识,只是眸底泛起了冷意。
待将闻语凝接往上宗后,这小屋的人,便该被丢出宗门了。
心念既定,闻卿凝不再停留,冰冷的身影如一道流光,瞬息间消失在月仙湖畔中。
她才离开不过一息,小屋内,那方才被神识扫过的躯体,骤然起了变化。
一缕缕无形的血色气息自她体内溢出,如游丝般在周身环绕升腾,渐渐充斥了整座小屋的角落。
那气息带着诡异的灼热,却又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锁着,半分也未泄露到屋外。
闻语凝对此毫无察觉,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缓步走了进去,顺手掩上了门扉。
屋内光线微暗,她径直走到床榻边坐下,望着榻上那张依旧惨白却难掩绝美的脸,轻轻伸出手,握住了对方微凉的手。
“唉……你要到何时,才能醒呢?”
闻语凝轻叹一声。
可床上躺着的秦红衣,依旧双目紧闭,面容惨白如旧。
“我……就要走了。”
闻语凝只握着她的手,像对着一缕幽魂自言自语,让她心头发涩。
“我知道你不是寻常修士。”
她望着秦红衣苍白的唇,声音轻得像檐角的风,“若你能听见我说话,便动一动手指,好不好?”
说完,她的美眸一眨不眨地凝着秦红衣的手,连呼吸都放轻了。
可榻上的人依旧静得像尊玉像,半点动静也无。
闻语凝见状,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眼底的光暗了暗:“我真的盼着你醒……你若醒了,我也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对方的手背,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怅惘:“我想成为这满树流苏,载着相思。”
“而你,若能做那天地间的清风,便带着我这一片叶,离开这里,好不好?”
话音落时,她的眸子已浸满了水雾,朦胧了眼前的身影。
就在这水雾遮了眼帘的刹那,床上秦红衣那双眼紧闭的眸子,眼睫竟极轻极轻地颤了一下。
她正想再开口说些什么,门外骤然传来一道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闻小姐,老道奉宗主之命,前来接驾。”
这声音一出,闻语凝眼底的光瞬间又暗了几分。
她悄悄抹去眼帘的泪,指尖在秦红衣手背上轻轻一触,才缓缓起身,走出了房间。
门外立着一位老者,闻语凝认得他,其曾是霞月仙子座下的修士。
“我走之后,这屋子不许任何人踏入半步。”
闻语凝望着老者,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若有半分差池,便用你的命来填。”
老者闻言,只是微微颔首,眼底却并无在意。
他本就得了闻卿凝的吩咐,待闻语凝走后,便要将屋中人丢出宗门,自然不会把这几句话放在心上。
闻语凝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屋门,像要把什么刻进眼里,随后才跟着老者,一步步离开了月仙湖畔。
她走后没多久,小屋内,秦红衣那双眼刚微微颤动过的眸子下。
一道浅浅的湿痕,正悄悄映在苍白的脸颊上,如晨露滑过玉璧。
PS:每日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