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未时,眼见着两人两马快速由北边岔道奔驰至宽阔的主官道上。
似乎身负要紧使命,此二人面色显得格外慌急,奋力策马朝着西面狂奔而去。
官道旁有一小土坡。
有一作行商打扮的汉子正坐于土坡上,半合着眼的他似乎在休息。远远地,有两个黑点隐现出来。
“嗯?这是……”
他们速度极快,移动的方向正朝着这个汉子。汉子瞳孔一缩,仔细分辨着远处疾奔而来的两骑人马。
打头的骑士,单就身形,即使隔得很远,也依稀辨认得出异于常人的高大体形,而身旁的人,轮廓就明显缩了一大圈。相较之下更显有些滑稽了。
“来人啦!兄弟们。”那汉子警觉,一个咕噜起身,几步就翻到了土坡之后。
“我咋瞅着都像头儿所说的那两人啊!”
“我看,你他娘的就是眼花了。那是京城方向,怎么着都不会是朝这里过来的!”
“绝对错不了!喏,不信自己瞧。”
“草!”那人只往官道上瞅了一眼,咒骂着赶紧缩回了头。
“拿上家伙,整好行头,跟老子出去截住他们。”他说,“你,骑上快马抄小路,赶紧通知大人,我们尽量拖住他们。”
“好,好——”一人慌张应是,拖着尾音儿就翻身上了马,沿着坡道后的河沿,一路疾驰向西。
再说打马而来的二人,其中打头的高大骑士正奋力驭马,至于他此时的心情——就如……就如吃了裹着蜂蜜的翔一般,真可谓悲催并快乐着。
此行他二人确实肩负着重要的任务,但依现在形势来看,任务多半是泡汤了。
梁国那些该死的猎犬,何等神通,居然能掌握得全盘的行动计划,致使早于他们抵达之前,就已安排好冒充他们的人前去接应了!真是见了鬼!乃至形象都与自己二人无二。真不知他们到底是通过哪条渠道,得到了如此详细情报的?
是有人叛变啦?!说不通啊!都是单线联系,各司其职。哪怕有人被抓,熬不过刑全都招了,对方也只能从中获得只言片语的情报。如若欲知晓时间,装扮,亦或如身份这等详细的情报,也是只能抓住我们二人方才可将信息补全?……难道说国内存在奸细?
领头骑士这一路越是深入琢磨,越是觉得背脊发凉。
万分庆幸的是,自己二人居然在这种突发变数下,还可以堂而皇之地逃脱!得亏了他们果决的行事,连一口水也没顾得上喝,更别提吃饭了,转眼间就上马跑了出来。估计连对方也没反应过来,至少身后一直不见追兵。
至于那些行李。哎……一想到此,领头骑士心口便传来一阵霍霍的疼!算了,都是些身外物,命更重要。
“嗯!?……”不知何时,官道上就这么遥遥蹦出了三个人影,领头骑士双眼一眯,眼中寒光闪过。
“妈的,原来打算在这儿等着老子呢!”虽然离得尚远,出现三人扛着的旗牌却能看得清楚,上边分明写着“巡检”二字。
在临近京城的地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设卡检查!倒是糊弄鬼呢!
“老大,您看该咋办呢?”身侧同伴打量着眼前的情形,不禁面露焦急神色,高声询问。
“妈的。这还用问?冲过去。”
领头骑士心下一横,恶狠狠朝同伴指示,同时大喝一声,压低身形,拉紧马缰猛夹马腹,身下骏马倏地加速朝着前方猛冲过去。
“停,停下,检查!哎呦——我草!”
“哎呦妈呀……”
本来好整以暇准备截停那两个骑马而来的三人,眼见着那两骑猛然加速,眨眼间功夫就冲到了自个儿近前,丝毫没有停下接受检查的意愿。
形势不妙啊。三人同时丢下手中旗牌,连滚带爬闪到路边,眼睁睁看着两骑人马气势汹汹打身边冲了过去,连地上的木质巡检旗牌都难逃厄运,被踏了个稀烂。
直至两骑冲出十几丈外后,三人才缓缓走回官道上。此刻已然狼狈不堪的三人,一身旧官差衣袍更显污秽,路边的差役官帽也没功夫捡回来,只是心有余悸地瞪眼直勾勾注视着绝尘而去的两骑。
一人怯生生打破沉寂,“大人,您看咱们接下来……”
“接下来只希望三子能赶在他们前面了。”领头之人咬了咬牙,又看了看其余二人,斥道,“别都愣着!赶紧收拾下,瞧瞧你们这副德行,万一有人来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头儿,你说咱没拦住他们,上边会不会怪罪下来?”一人凑近问道。
“怪罪个屁!此次行动,”领头的道,“大人有令‘务必以陷阱捉之,切不可与其接战’。言下之意,那人武力之强悍,是我等人能阻拦得了的?再说了,咱们只负责垫后拦截路人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