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掀动一页手中书册,淮王继续询问道,但听其语气,似乎显得更加慵懒。
“回王爷话,属下那师侄……着实没啥好说的。”
“说说无妨,反正闲来无事,讲给本王听听。若是涉及你宗门机密你也可不讲。”
听周常安语带迟疑,淮王倒是来了兴趣。这无意间的探问,似乎触到了一个大瓜。
“这个……不敢欺瞒王爷,关于苏师侄的事,的确不属于宗门机密。而且,实际上宗门上下无人不晓,就算属下不说,以王爷的手段也可轻易获知。”
“哦?那就说来听听吧。”
淮王放下一直持在手里的那本书册,敲了敲桌案,亲兵为淮王换了壶新茶,淮王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饶有兴趣地示意一旁的周常安。
“是~~王爷,我那师侄也姓苏,单名一个三。”
“哦!既然也是苏姓,那与你家大师兄莫非是……”
“是大师兄的养子。据说是大师兄在一次历练中从这大山里带回宗门的,传闻发现时,是被遗弃在山中等着自生自灭的。这种事在民间多有发生,尤其遇上了年景不好的时候,穷人家多会如此处理。”
“嗯~~本王虽为皇室贵胄,却也略有耳闻。被遗弃的婴孩应该大多身有缺陷。既在家中难以存活,眼睁睁看着死于家中,倒不如放置山中,看其造化了。”
“正如王爷所说,大师兄也不止一次入山中捡到弃婴。师兄他悲天悯人,不忍弃婴暴尸荒野沦为野兽口中之食。故而,即便弃婴多是身体不健全者,只要遇着,皆是会带回宗门,且送入外门杂事堂救治喂养。听师尊说,苏师侄正是大师兄在二十多年前的一次历练中抱回宗门的。当时大师兄就感觉与此子甚是有缘,况且苏师侄被抱回来时看不出身体上有何残缺,也不似其他弃婴那般衰弱,反倒双眼有神,能哭会闹。师尊见此儿可爱,便答应大师兄手收下了师侄,还破例为他从外门调来奶妈精心喂养。到了后来,大师兄更是欢喜地将他收为养子,师侄也顺理成章地随了大师兄的苏姓。”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这师侄应比你更早入门才对,可论其辈份却是你的晚辈,这是为何?”
听完这段描述,淮王以指叩击书面,做恍然状。不过转念一想,又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随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王爷,宗门各项事务都由家中长辈的安排,我周家与天罡剑宗有些渊源,所以……”
淮王看似无意的问题,却让周常安口中词不达意有些赧然,难以启口。
“好了,自不必明说,本王理解。”
世道本就不公,连入宗门之事也是这般,可想天下之事大抵皆是如此。
“谢王爷理解。”
“接着说,既然你那师侄在宗门中如此出名,定然有不凡之处吧?”
淮王拿起桌上茶杯,呷了口杯中清茶,随即转移了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师侄他……的确有不同之处。来宗门后的第四年,师侄他不会说话,就连咿呀学语也不会,整日里只是默不作声,对于外界,作出的反应也极为缓慢,宗门之人都断定师侄这是先天心智不健全,说白了就是个傻子,就连师尊也是这般认为。只有大师兄依旧视他为己出,对其关怀备至。”
“那以现今看来,你大师兄果然慧眼如炬,你师侄应该是个武学天才吧?”
曾听周常安提及他那个师侄可是被公认的,他那一辈的宗门第一高手。淮王认为他应该属于天赋异禀大器晚成的那种类型。
远在几百里外的湖边空地上,此刻传出暴雷般的连续巨响,每次炸响过后,都有一股飓风般的气浪自二人交手处暴射而出,震得整座山谷似乎都为之摇晃,大树剧烈摇摆,临近的湖水同样掀起层层的巨浪。
“起初,大师兄也是如此认为。说话晚的人也不是没见过,反应慢那是性格所向,不愿与人交流,只要假以时日,悉心引导应该也不成问题。直到师侄六岁之时,师侄才总算是能开口说话,但只限艰难吐出个别字眼,与人交流,使人明白其意也只能手舞足蹈地连比带划。至于武学方面,师侄倒是喜欢坐在宗门演武场的石阶上看宗门弟子习武,一坐便是一整日。起初,大师兄欣喜得很,认为碰上了学武奇才,随后,大师兄亲自教导师侄武学。可谁也没想到,整整努力了三年,师侄学得倒也用心,可最终连本门入门的架势都打的不成样子。与师侄同年学武的弟子,都已经开始练习心法入门了,师侄他还在演武场练习入门架势。”
周常安一边讲述着,一边下意识地接过淮王递来的茶水,也没发觉有异,直接一口抽干,擦了擦嘴,像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般,清了清嗓子准备接着讲下去。淮王也是做足了一个合格听众的本分,没有插话打断。
“哎~~我那师侄,若论武道天赋,那是差的没边了。可以说在天赋差这方面他是个绝世天才。别人只用一年甚至半年便可精通的入门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