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暮客眯眼看他,“你是何人?”
“晚辈乃是乾云观弟子,道号明紫。巧了与上人同字不同序。”
听此话,杨暮客依旧腼腆一笑,“方才有人言,海主宫内,岂能轻言论道?咱们才相识,又因何论道呢?还是算了……”
这乾云观小辈却又恭恭敬敬一礼,“晚辈自知身份地位,能耐不足。遂有意伙同师兄弟,请上人赐教。”
“贫道修行关隘之中。不与人论道,道友挑错了时候。”
壶枫道人更是呵呵一笑,“诸位师兄弟,诸位道友。紫明上人此回换取纳炁之物,正是修行关隘。所言非虚。”
一众筑基修士多多少少露出了失望之色。
但明紫那小个子偏偏多嘴一句,“晚辈本以为,紫明上人也是上清门前辈那样一往无前……”
杨暮客蹭地一下火上心头。什么意思?我杨暮客不配叫紫明,不配是上清子弟么?
世间最好用的计谋果真还是激将法,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他拉住壶枫道人,“茫茫大海之下,咱们手段各自有限。也不是不能论道,周围可有清净之地?”
玉香此时被众多金丹修士围着,打听朱雀行宫祭酒之事,还有杨暮客这一路见闻。她何曾被人这样尊敬过,对面还都是一群道门的金丹修士。对杨暮客的关注稍微少了些。
等听见杨暮客应下论道之言,想要干预却也晚了。
一个金丹修士拦住玉香,“玉香道友,紫明上人与同修为的小辈论道。道友不必挂心,想来不过一会儿就要得胜而归。你且与我等说说,那中州灵韵重归,可是有灵山现世?”
另外一个老者拂须道,“是也是也。听闻许多宗门都已经在天道宗的号召下回归祖地。还请玉香道人告知我等,可否还有空闲灵山宝地。”
那小个子对一众筑基同道说,“我与七位师兄弟和紫明上人论道。人多欺人少,上人又辈分高绝。输赢都不好叫别人知晓。尔等便在此处等候。少时我等便与上人归来。”
杨暮客侧脸看下乾云观的一众筑基修士,脚踏风云出了偏殿。
继而那七位也一同飞出。
乾云观的师兄揖礼,“咱家小师弟心高气傲,说话多有得罪,还望上人见谅。”
“无妨。这绿墙金瓦之地,可不是打斗的好地场。你们可知何处能施展手脚?”
“吾等先来一段时日,晓得外面有一处给出海修士练习道术的场地,请上人随我等来。”
明紫是最后飞出去的,他飞得歪歪斜斜,显然不善踏云飞行的本领。
偏殿里议论纷纷。灵幻宗金丹修士与紫明上人论道之事,早就传开了。他们也不认为这些乾云观的小道士能赢。
乾云观,不过是个不具名的小门派。出海巡猎的弟子,也不过就是筑基修为,连一个金丹领队都没有。
但一个乔装收敛气息的合道大能却诡异一笑。
便是他在宝船前来这段时日里,不停放出风声。紫明上人能与金丹论道,这样的俊杰可是世间罕见。起初,是大家敬服。而后,觉着他仗势欺人。最终,便成了杨暮客轻狂年少。
这位合道大能,已经做好提头去上清门赔罪的准备。
上清门大能一根指头戳下去,他乾云观便是无量浩劫。但正法教问天一脉稍稍赏赐,他乾云观亦是前程无限。
放手一搏和垂死挣扎,这位合道大能在宗门后继无人之时,选择了前者。
一行九人来到了乾云观师兄说的场地上。
此地已经距离水晶宫很远。有个十六七里的距离。
杨暮客最先落下,站在了场地中央。他脚下阴阳旋转,一黑一白。左手提起拂尘,卷起两柄腰间宝剑甩出,化作阴阳二气周身旋转。右手掐三清诀,驱散了一身酒气。
酒意退了,怒意又来。要强的性子,容不得流言蜚语伤了清白。他,要赢。
待那乾云观一众弟子落下,各站八方。
“紫明上人,接下来,我等要结成八门阵法。请您赐教。”
杨暮客并不言声,轻轻点头。
乾云观大师兄站在乾位,开始缓缓移动。他们这八兄弟手中法器不一,行动亦是不一。有快有慢。
大师兄最先动手,用的是一根银叉。轻轻一晃,大阵嗡鸣。刺耳之音从天而降。
杨暮客应对简单,只是一挥衣袖,风墙阻挡声响。
但接下来震位道士手持两块磁石,轻轻一敲。滋啦啦,那音波彼此相撞,竟然放出金光。
金光刺眼,疼得杨暮客泪流不止。
这两兄弟配合,非是加法,而是乘法。杨暮客脚下少阴图化作阴雷,滚起一片黑水将金光阻挡。
坎位道士也开始施术,金光融入水龙之中。化作一条雷龙。
杨暮客察觉雷龙将自己包围,顾不得擦泪,眯着眼甩起拂尘。马鬃化作水蛇,将雷龙缠绕,卷着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