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与一脸正气地上前,“我定海宗护船航行,一路海域早已打点通畅。此处本就没有海妖,你若是新占了地盘。也该左右打探,知晓规矩。贸然上前拦船,谁人知晓你是善是恶?”
杨暮客在一旁揣着袖子,并不言语。
“我若是恶的,早就兴风作浪,让你们宝船前行不得。来海下找这筑基的小修士商谈,还不算是显露善意么?”
常与轻轻一笑,“既如此,是我们扰了鱼群,打扰了族群繁衍。贫道这就让船上组织海祭。投下诸多食物,也好补偿过错。请朋友让开海路。”
海狮气得胡须颤抖,却也无可奈何。最后点头应下。
等杨暮客随着一众修士从海中飞出去,常与一路陪同。
“紫明上人,您领航之时不该潜入水中。纵然是晚辈金丹修为,亦是不敢入水领航。大海暗流诡谲,明明表面风平浪静,水下却可能波涛汹涌。法力有限而水无限。您方才潜水三丈以下,已经是很危险的距离了。”
杨暮客揣着袖子点点头,“是贫道孟浪了。”
“方才那妖怪,应是它处迁徙来此。去岁锦澜真人巡海,打杀了许多大怪。空出来的海域自然会有人占去,遂生出诸多变化。此事儿是晚辈的不是,未曾提前告知。还望上人见谅。”
杨暮客只是道了句无妨。
修士归船之后,自然是开始组织海祭。
那一群海狮扑棱棱地翻出海面,叼走宝船上投放下来的贡品。引得船上的乘客惊呼阵阵。
后面常与自是不敢再让杨暮客领航,劝他回了六楼。
杨暮客揣着袖子,搭眼瞅了下壶枫道人。
壶枫道人抿嘴轻笑,“上人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定海宗因此结缘收益。果真是身负大气运。”
杨暮客哼了声,“笑话我没见识?”
“不敢不敢。”
杨暮客也撇撇嘴,“我晓得我没见识,却不晓得那拦路的妖精也是个没见识的。两个都没见识,才闹了这桩笑话。”
“要晚辈说,您就该唤出六条龙族护法。若有这仪仗,谅那老妖也不敢上前讨要供奉。”
杨暮客呵了声,“那我直接让六龙拉着我去山门好了。还走什么海路。这路啊……终究还是要贫道自己走。那时唤来六龙护法。还不是常与这个镇守不争气。”
如此一日便是过去。
夜里杨暮客指点蔡鹮修习俗道坎道之术。
天妖杜鹃,本性属火。自从蔡鹮修习坤道坎术以来,她身上与天妖的关联便越来越少。
杨暮客有时候不由得想,是不是他太过大惊小怪。蔡鹮本来就算不得威胁,所以师兄也敢把她留在身旁。
夜里子时,他来到楼顶观星台,打坐入定。没有不定炁脉,海上零散的灵炁不足他吐纳。只是静静地沉入心湖之中。
自从明政海国中行科一场,师兄真灵施展灵光法相后再无一点儿动静。依旧是一副懵懂的样子。
“师兄啊,师兄……你究竟要在我灵台之中住到何时啊?”
忽然心湖树上的金鹏眼中灵光一闪。而杨暮客眼前花白一片,继而置身到一片宫廷之内。
这宫廷,朱墙金瓦,烟云缭绕,空空荡荡。
无人来迎他。
他踏风向里走,心中疑惑。师兄为何要引我入梦?
小道士身影几个闪烁,便来到了宫廷正殿。
大殿挂着一块金匾,少祭酒殿。
正门洞开,白纱舞动。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倩影躺在一个软榻前。
“师兄,此地是何处?是朱雀行宫么?”
杨暮客迈过门槛走到大殿内,大殿里空空荡荡,只有朱红巨柱。小楼模样的女子正在软榻上熟睡。
白纱轻抚杨暮客的肩头,化作一个鸟首,又变成俏丽女子的模样。
“这里是我的洞天。如今只是修成了一半,又与人斗法打了一架。太累了。我要睡上一睡。”
杨暮客面色为难,“那您要在师弟灵台里睡多久啊……总看见您那真灵在我心湖里,我又如何能安心入定修行。”
“你若心无外物,何处不能修行?当年走在闹市之中,也不曾妨碍你历练成就人身。难不成还越修越回去?”
杨暮客灵光一闪,“您藏在我的灵台里,又把我拉进洞天之中。难不成是有什么秘密要话与师弟知晓?”
“我又能有什么秘密?只是展示给你看看本姑娘修行成就。这洞天,可算得上气派?”
“气派……气派……”
“你说那大鹏一日同风起,说得我好是心痒。便趁着灵醒的机会把你拉来看看。你既看过了,就出去吧。少在这扰我安睡。”
一阵风把杨暮客吹到虚空上。
虚空中没有星星,没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