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杨暮客让玉香准备好道牒,与他一同登岸去录写文书。
当看见海岸线的那那一瞬。
久在海上漂泊的人都长出一口气。
人果真还是向往陆地。虽仅是泊船修整,却安抚了无处着落的心。
桂香园三个娃娃兴奋的大呼小叫,便是姬寅这身负根骨之人,亦是露出了童真。
院子里季通大喝一声,“尽数跑出去作甚?今日的功夫练完了没?”
“季大爷,就回来啦。”
许凡人拉着妹妹赶忙进院。后面不紧不慢的姬寅搓搓小手,已经想着领着家中侍从下船玩耍一番。
院子里季通拿着一根竹竿站着,“今儿不叫你们打拳了,日日打拳,伶俐劲儿都打没了。今儿大爷教你们以守代攻的手段……”
许凡人憨憨地问,“大爷。什么是以手代攻?你是要教我们手上的打法吗?”
妹妹许天真上去捂住哥哥的嘴,“大爷,您别听我哥乱说……”
季通搓搓脸,这憨小子是没救了。
继而三小娃都进了院子一角,一人手里拿着一根小棍儿。
“来,你们拿着小棍儿向我打来……”
只见三小娃手段狠毒,许凡人朝着季通裆下打去,许天真则戳向季通腰眼儿。姬寅个子太小,则绕了个圈抽向季通膝盖窝。
季通手中竹竿不疾不徐,精准地先拦住最低的小棍儿,画了个圈儿。
三小娃手腕酥麻,险些抓不住小棍儿。
许天真好奇地问,“大爷。您搬运气血了吗?”
季通得意一笑,“对付你们小娃还要搬运气血?我只是截断了你们的力道,破掉棍势。你们用了多少力气,便要吃回多少力气。”
显然许凡人用的劲儿最大,小脸儿苍白,疼得不敢喘气儿。
姬寅若有所思,拿着棍子比划了下。问,“季大爷,您这不是棍法,是拳法。”
季通点头,“小子聪明。此乃后发先至,破敌架势。以守代攻是也。在一瞬间看清敌方发力痕迹,精确找出发力结构脆弱之处,一击截断发力。”
杨暮客换了一身素雅道袍,出门瞧见这一幕。嘿嘿一笑,“季通,今儿随我下船。咱们在这岛上逛逛……”
季通丢掉竹竿,戳进了竹林中。
“小的来了。你们自己练。”
许天真一噘嘴,暗暗对另外两个小娃说。
“他们大人要下船,却把我们留在这船上。”
姬寅眼珠一转,“等他们都出去,我去跟阿母请假。领着你俩去玩……”
许凡人嘴巴张得老大,“当真?”
姬寅得意地说,“本……君子从不欺人。”
待杨暮客领着玉香和季通来到升降梯前。
船中侍从恭恭敬敬把他们送达一楼甲板。
似是因为迎接这艘宝船到来,栈桥外头特意举办一个集市。集市之中摊位人头攒动,正在忙着整理。
季通一旁问玉香,“姑娘不在屋中侍候小姐,也一同出来。是要采买些东西么?用不用某家帮忙提着?”
玉香轻笑一声,“那就有劳季壮士了。”
三人下了宝船,杨暮客居中,季通前面开路,玉香碎步跟在后面。
朝阳明媚,栈桥之上。小道士衣袍随风摆,头戴玉冠,步伐轻快,剑眉星目玉树临风,十分惹眼。护卫着甲不戴胄,腰间挎着两个骨朵。侍女裙摆及鞋面,纱巾遮面,眉眼迷人。
“几位贵人,要不要买一份海港图?”
季通轻轻拨开上来售卖的小贩。
“我们哪儿来的你们岛上钱财,让一让。”
“什么钱都行。咱们岛上只要是钱就收……唯独不收通票……”
杨暮客轻声道,“季通,买一份。也省得似个没头苍蝇乱窜。”
“好嘞。”
周围摊贩见那小贩做成了买卖,推推搡搡凑近前,吆喝着特产名字。
“小少爷,咱们岛上的羽毛笔……海外俱是稀罕之物,您看一看……”
“俊哥儿,您瞧瞧这彩贝……”
杨暮客从袖子里掏出玉骨折扇,刷地一声打开折扇,扇面上写着“富贵逼人”四个字。
这些小贩看见扇面也就慢慢退了。
等出了集市,来到街面。季通问杨暮客。
“少爷,您何时这般恶俗,弄了那四个字来糊弄凡人?”
“贫道不是糊弄,是吓唬。”
“这些小贩都是财迷心窍的,您用钱去吓唬他们。就不怕肉包子打狗吗?”
玉香在后面俏笑一声,“季壮士您没瞧出来吗?少爷这是装跋扈呢。若让他们有得赚,自是更加招惹。但那富贵逼人四个字露出来。谁家好人在扇面上写这四个字儿?这些小贩生怕惹上了一个性恶的富家子。”
杨暮客昂着下巴,掸掸衣袖,“擦破了贫道的衣裳,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