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宝船上,杨暮客睡了一觉。醒来后全身关节和肌肉都在疼。疼中带痒。
外头天光大亮,蔡鹮服侍杨暮客起床。坐着抹上一些化瘀的药膏,杨暮客盯着蔡鹮看着。
“少爷一直看我作甚?”
杨暮客笑了声,“我心里有事儿,只怕是自己都不知在看哪。”
抹完药膏,穿好衣裳,梳了头。
蔡鹮问他,“少爷,要婢子扶您过去么?”
“你背着我过去多好……”
蔡鹮听后噗嗤一笑,“亏您还是修士。出去吃顿酒,在大海里跌得鼻青脸肿。”
等蔡鹮扶着杨暮客去了小楼屋中,玉香和蔡鹮都退了出去。
屋里这姐弟二人静静地吃早饭。
小楼瞧着杨暮客狼狈的样子,“是有话要与我说?”
杨暮客放下碗筷,思忖片刻,“确实有事儿。”
“我听着呢。”
“当初那蔡鹮来的时候,为何非要收到弟弟屋里去做婢子。不凡楼并非不缺人手。您到罗朝之后,那些江女尽数被您差去管事。当时宣王谋逆之事已经平息,按理来说蔡鹮已无性命之危。如此救命之恩,她定然要帮咱们好好处置产业……”
小楼也被问住了。
她早就忘了当初如何去想,但当下思来,的确决策太过潦草。竟然直接把那女子差到了陶白郡去。而后也一直让她跟着……
杨暮客看着小楼表情,便知这事儿问小楼是没用的。师兄的俗身,怕是受到了师兄真灵影响才下定决心。
小楼轻声问他,“怎么,如今觉着她那人有毛病?当初在骨江船上她与你勾勾搭搭,我便觉着不对,想从屋里赶出去。”
杨暮客摇头。
小楼便问,“能与我说么?”
“能。”杨暮客答得干脆,继而说道,“蔡鹮背后恐是有妖怪。”
小楼茫然了,“妖精?你是说,本姑娘受了妖怪影响?”
呵。这话杨暮客可不敢应声。师兄的俗身受师兄真灵影响……师兄该算是妖怪吗?
小楼眉毛一立,“你这道士不是说要护我周全?怎地还让妖怪影响我做决策?”
杨暮客赶忙忍痛挥手,“小楼姐会错意了。没您想的那么邪乎。目的应是冲着弟弟我来的,但弟弟宗门显赫,这妖怪也不敢张扬。我回头行科问一问,把那妖怪找出来便好了。也不必把那婢子赶走了……她也不过是个凡人。”
“我便不是凡人了吗?”
杨暮客唉了一声,只能软语相劝,说了许多好听的。才让小楼平静下来。
不多时,隔壁的姬母领着小童姬寅过来做客。杨暮客顺着口风靠退,前去西厢那头看季通授课。
这一日自是无事发生。杨暮客坐在椅子里偶尔抬头望天,看到大海西方煞气凝聚,黑云滚滚。预感有不祥之事发生。
入夜后子时,院子里桂树下头,杨暮客闻着桂花香打坐入定。
心思沉入心湖,也来到了一片桂花之下。
心湖之中的枯树已经枝繁叶茂,花香四溢。
杨暮客抬头问树上的金鹏真灵。
“师兄,师弟以大衍之数算得家人之卦。请师兄解惑。”
一日下来,杨暮客也已经想明白,这“家人”卦象作解,不是别人,定是师兄。
金鹏大鸟开口言道,“杜鹃天妖,可知其秉性?”
杨暮客呵呵一笑,“您带回来了灵肉,师弟吃入腹中,也曾被那天妖真灵影响。死而灵韵不散,留在尸体之内。想必也是一个了不得的。”
金鹏大鸟俏笑一声,“这般会花花轿子抬人,小嘴抹了蜜不成?”
“还请师兄解惑……”
于是乎,金鹏便将杜鹃天妖本领说了一遍。说那天妖最善变化之术。此术与生俱来,乃是布谷血脉天赋神通。
“所以,蔡鹮是受了杜鹃天妖的指点来到咱们身边?”
“对。”
“师兄既然知晓,为何还要留下?”
金鹏目光睥睨,“没了那蔡鹮,明日便有别人。留在身旁便能有炁机感应。谁准备作怪,我自是心中有数。”
“是那杜禄么?”
“那杜禄也不过就是委身与邪神的小卒。”
杨暮客瞬间龇牙咧嘴,“您……怎地能把那邪神走卒的血肉给师弟来吃。若是染了神种怎么办?”
蛸神化作宛朱的模样从湖里浮起,大湖远方还有一个柳树虚影,琅神,玕神沉在湖底模糊不清。
金鹏笑道,“你身上与邪神相关的因果还少么?”
杨暮客听了此话赶忙转移话题,“师兄,那何物是元胎精魄。是否是那块阴阳玉?”
听着这话金鹏狂笑,笑得花枝乱颤,“哈哈哈哈……你就是那元胎精魄,你竟然还问别人?”
杨暮客愣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