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静得落针可闻。
郑王死死瞪大了一双眼睛,猛然挺身看向了那名守卫:“你胡说!”
那守卫一惊,面上止不住地露出惶恐,却丝毫不敢与郑王争辩,只颤抖着跪在地上。
郑王牙齿紧咬,眼中充血显然已经气急,他挪动着自己庞大的身躯来到那守卫旁边的另一个守卫,狠狠朝其踹出去一脚,怒声道:“你,你来说!”
那守卫唉哟惨叫一声,被踹倒到一边神色愈发惊恐,“我、我……十殿下他……”
“说啊!”或是见那守卫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郑王猩红的目光一下转到了另一个守卫身上,猛然又是踹出一脚:“给我说!若敢虚言,本王叫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嘭!”
破空而来的一盏茶杯重重砸在了郑王脑袋上。
郑王被砸得眼冒金星,本来气急的一个人身形不稳,竟是直接倒了下去,重重的身躯“嘭”一声砸在地上。
他还未曾反应过来是谁砸得这一个杯子,就听见了上首那道怒极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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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你是想让他们说实话,还是说对你好的话!”
郑王眼睛骤然睁大,艰难地挪动着小山一样的身躯跪伏于地,但又忍不住抬头:“父皇,儿臣——”
又是一件物什破空而来,狠狠砸向郑王脑袋。
郑王瞳孔一缩,正面露绝望之际身形却蓦然多了一道红影。
“砰!”
那装酒的玉瓶没能砸到郑王脑袋上,而是直直砸到了少年头顶。
酒液顺着鲜血往下淌。
唐今却顾不上去擦了,声音恭谨:“父皇,四哥也是被奸人蒙蔽方才如此。求父皇饶他一次。”
嘀嗒。
一滴淡红酒液落在地毯之上。
所有臣子早都额头点地不敢去看场上发生了什么了,但唐今突然跳出来这一幕,还是引得所有人都惊了一下。
[为什么……]
没人理解唐今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唯有上首。
那双漆黑的眸子静静盯着自少年额头上淌下来的鲜红,许久许久,才又出声:“禁足半年。”
是对郑王的惩罚。
唐今拜谢。
可郑王却还是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父皇……”
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唐今,眼中并没有半分的感谢,只更觉荒诞凄凉,那本不该出口的话也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出去:“父皇,你当真如此偏心老十?!”
皇帝的眼神愈发冷了,“将郑王带下去。”
周围一众静默已久的禁军守卫这才动起来。
郑王双眼赤红,额边同样有着被茶杯砸出来的伤口,发丝凌乱,一身衣袍更是沾满地上尘土。
他怔怔看着前方,像是不甘,又像是已经失了精神气,被禁军带下去时也几乎没做任何反抗。
只是人走了,场地中仍静得不行。
唐今跪起身,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在脸上露出抹笑来:“父皇,八哥方才说想看儿臣杀的那头熊瞎子——八哥,我既猎了熊,自然会把熊带回来了,只是赤嫖一向不喜欢载别的东西,我便只好让良忠他们帮着带回了。”
说着,她嘶了一声:“这会应该也差不多了,父皇,不如我去门前看看,顺道把良忠他们领进来吧?”
皇帝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不见喜怒地嗯了一声。
唐今顿时笑起来,说了一句“谢父皇”后便起身,暂时退离了场地。
皇帝看着她的身影远去,又过了许久,才淡淡开口:“都起来吧。”
一众皇子、臣子皆沉默起身。
又过了一会,唐今去而复返,确实如她所说带着吕良忠等人跟她杀的那一头熊回来了。
而她额头上的血也被处理干净了,看着就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
只是唐今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其他人确实不行。
接下来的整个宴席,气氛都莫名有些压抑,一直在活跃与皇帝说好话的好像就只有唐今。
而到宴席快要结束之际,不出意外的,皇帝也以“老八猎来的野猪虽重,但不如老十孤身猎熊勇猛”为由,将那柄说是要给狩猎魁首的宝剑赐给了唐今。
八皇子自是有不忿,可张口欲言,又想起刚刚郑王的事,最后也只能哑口了。
他们这位父皇,实在太过偏心。
唐今接过那柄太祖宝剑时,能清晰感受到从皇子席间投来的,恨不得食她肉啖她血的目光。
……
狩猎结束,但天色已晚,众人还得在营中休息一夜,待明日再启程回京。
唐今挥退了下人,坐进浴桶里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