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契约生效时,父亲眼中愧疚又决绝的泪光,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脆弱的一面。
与此同时,边境城的哀嚎、暴食时的癫狂、心魔的狞笑,与黄金精神的温暖在他灵魂深处轰然相撞,仿佛一场天翻地覆的地震,将他的灵魂彻底重塑。
“对不起,我的救赎。”
蓝玉将染血的木剑重新放回蓝月掌心,她的尸体正渐渐化作冰晶,宛如一朵凋零的冰雪之花。
早在曾经审判高露娜交付给自己千白羽血脉之时,他就已经明白蓝月究竟是谁。
她是自己的救赎,是自己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明,是自己素未谋面却早已深爱的妹妹!
这是命运给予自己的选择!
是在坠入深渊时给予自己救赎的选择!
但要让自己的妹妹用生命来洗白自己的过往,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他别无选择,这是命运的安排,要完整的人必须要斩断自己最后的救赎!
“这是你留给我的希望,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蓝玉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舍与无奈,他站起身时,身后的双重影子终于合二为一,在月光下拖出一道长长的、亦正亦邪的轮廓,仿佛预示着他即将踏上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赤焰祭坛的穹顶突然裂开缝隙,血色月光中,蓝玉带着父亲的期许与心魔的罪孽,走向与骑士王未完的宿命。
他要与那位第五任骑士王姬白进行最后的决战,无关善恶,只为了自己,为了那个在善恶交织中挣扎的灵魂,为了寻找真正的自我。
蓝玉的脚步坚定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踏碎过去的自己,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新生。
他知道,这场决战将决定他的命运,但很可惜命运早已经注定,他注定要死在那一位剑下!
只不过在他心中,蓝月的身影永远不会消失,那柄青铜木剑,将永远是他心中最后的一点光。
……
“阿米诺斯这具身体真是……”依比鲁艾感受着这具躯体,试图适应它。
然而,这具身体早已被过度消耗,就像被榨干汁水的橘子皮,只剩一副空壳,其内在的神韵早已在孕育她与姬月的下一代时消耗殆尽。
“真是契合虚假的永恒、丰饶与腐朽的力量!”
依比鲁艾察觉到这个躯体被压榨的规则——那是腐朽与丰饶的力量,以过去腐朽之身化作养分,滋养出新一代的丰饶。
这时,风雷剑中独属于昔日骑士王天辉在剑神西门吹雪那里修炼三年,用意凝聚的执我,发声反驳着试图占据这具身体的依比鲁艾:“这不符合人类的意志。
人类虽为短生种,需代代传承独属的意志,但你并非我所认可之人。”
因为依比鲁艾没有姬白那种能支配意念升华武器的心境,不配使用这把由姬白意念升华而成的武器。
“我来的是不是时候?”
不知何时,蓝玉已抵达战场。
他看着眼前精气神涣散、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姬白,心想:似乎这具身体还没有统合好。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快解决这具不配合的躯体!”
依比鲁艾恼怒不已,急切地想让蓝玉杀掉这具该死的姬白残躯,以了结这段因果,她不愿再以这残缺的形态存在。
我必须提醒你,这是一场关乎命运的因果之战。倘若蓝玉杀了你,你将彻底出局。”神皇铠甲·露娜神色冷峻地对依比鲁艾说道。
毕竟,这是一场被命运桎梏的因果之战。一旦蓝玉成功反杀姬白,依比鲁艾体内的另一种形态便会被彻底抹杀,甚至还会引发时间线的断层。
“时间线断层与我何干?
我压根不想再掺和下去,这简直憋屈透顶!我到底是不是主角?
我又不是苦情戏里任人虐打的角色!
这戏没法演了,我不演了!”
依比鲁艾愤怒地咆哮着,回忆起一路走来的种种,自己竟被人从头算计到尾,活脱脱像是置身于虐主文之中。
“当真如此?”
神皇铠甲·露娜见状,突然用依比鲁艾家乡的方言淡淡说道,“夫人,你也不想你丈夫安滋出什么岔子吧?”
“八个鸭肉!”依比鲁艾怒视着眼前威胁自己的人。
若不是白影以安滋的安危相要挟,自己又怎会被迫踏入这场闹剧,沦为任人摆布的演员。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
暴雨裹挟着蓝玉的嘶吼劈落,惊雷炸响的刹那,整个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雨水冲刷着行刑台斑驳的青铜纹路,蜿蜒的水流中倒映着两个同样破碎的灵魂——一个是背负着罪孽的堕天使,一个是背负未知使命的异端!
蓝玉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容,此刻却被血灵侵蚀,依比鲁艾使用的躯体,分明是蓝玉昔日的上司、辉煌骑士团第五任团长王天辉。
“被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