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的身份困不住我卢义吗?”
卢义反复地问自己,始终没有答案。
这天早上,他喝着茶又想着心事,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除了吕产,卢义在长安并没有和任何人有往来。
因此,他立刻警觉起来。然而,当他手握星追剑,将房门拨开一道缝隙,朝门外窥视时,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真是奇怪。”卢义暗自嘀咕,准备把那道门缝合上,竟在正对客房门的地上看到了半卷竹简。“这是别人遗落的书籍,还是别的?”心里这么想着,卢义匆匆打开门,捡起竹简后,又溜回了房间里,将房门关上了。
黄昏时分,城西,秦家老店。
打开竹简后,只看到这么几个字,而且看字迹似乎有些清秀。
“女人写的信?这是要约我见面吗?”卢义心中暗想,始终琢磨不明白,他在蓟城都没有相好的女人,在长安更不可能有了。
如今在门外捡到了这样的一份竹简,真是莫名其妙。
“也许是送错人了。”心里这么想着,卢义把竹简随手合上了。然而,这一合,他立刻就确定这封写在竹简上的信是递给他的无疑了。因为,就在竹简背面,最中间位置又写了一行字“蓟城卢义亲启”。刚才着急看信中内容,卢义没有注意到竹简背面还有字,现在一看,他顿时懵了。
“谁呀,不仅知道我住在这里,还约我见面?”
卢义手里握着竹简,脑袋开始飞速旋转。
就在这时,客房门又是嘭嘭几声响。
卢义原本就紧绷着神经,听到敲门声立刻弹身而起。
“小人是店小二,没打扰客人休息吧?”
这会没有人故弄玄虚,门外很快传来店小二的问话声。
“没有,何事?”
卢义把竹简往怀里一揣,手按着星追剑问。
“有人让我给您捎句话,事情已经办成了。”店小二在门外说。
“事情已经办成了……什么人?”卢义打开了门。
小二摇了摇头。卢义想都没想,直接塞给他一把散钱。
“多谢客官打赏!”小二收起散钱,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来人虽然没有留下名姓,但是小人见过他,他是洨侯府的新管家,叫吕忠。”
“原来是吕产的管家啊。”卢义心中暗想,点点头,打发走了店小二。
吕产要办的事情便是诬陷樊哙,现在他的管家跑来说事情办成了,那就是樊哙已经在吕产的构陷下,落下贪腐的罪名……
这件事究竟靠不靠谱,卢义需要核实一下。
此事一旦核实,他要立刻着手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蓟城,燕王府邸。
“还是跟老兄弟谈事情爽快啊,哈哈。”
结束了新一轮的谈判,返回府邸后,卢绾一脸的高兴。
要是这几日的谈判结果都能落到实处,卢绾只要宣布投降,不但能保住燕王的爵位,还能在三河地区获得一个县的封地。三河地区的一个县面积虽小,可是,如果经营得好,卢绾还是可以暗中招兵买马,以图东山再起。
“这样的结果实在是比韩王信、臧荼、陈豨、英布等人强太多了!”
“来啊,美酒好菜伺候,本王要与世子一醉方休!”
卢绾笑着叫嚷了起来。
卢弃看在眼里,欲言又止,最后问:“父王不觉得这一切进展的过于顺利了吗?”
“顺利,顺利吗?我怎么不觉得!”卢绾直摇头,没好气地说:“你别看那樊哙外表忠厚,其实鬼着呢,按照为父原先的想法是想在咱燕国要一个县,作为封地,可是他似乎不让步,为啥?还不是怕咱与匈奴勾结?哼!”
“其实在孩儿看来,父王要是还不安分,燕国的县城其实跟三河的某地没有多大区别。”卢弃接了一句,坐在了卢绾对面的食案后面,忧心忡忡地说:“孩儿担心的是,我樊哙大叔一味空许诺,说了不算。”
“这怎么可能呢!”看着仆从将美酒佳肴端了上来,卢绾暂时沉默了片刻。等仆从们忙完,退了出去,卢绾继续说:“我问过你樊大叔,他说他每次和咱们谈判前,都会先向吕后请示,问问她的意思,等和咱们谈完,他还会把谈判结果予以汇报,再听听吕后的意思,说白了,你樊大叔就是一张嘴巴,人肉传话筒,真正和咱们谈判的始终是身在长安的吕后啊!”
“若是如此,兴许好点。”卢弃点点头,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其实,他隐隐有种预感,谈判越顺利,樊哙的主帅位置也就越发得不稳定了。
卢义已经去了长安这么久了,始终没有任何回信,也不见回来,就说明他在等,等吕产向吕后进谗言的结果。
卢义等的时间越长,吕产在吕后面前就进的樊哙的谗言越多。
然而,吕后却在听着各种谗言的同时,仍在一如既往地支持着樊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