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说太子准备搁置政务,去城外养猪,他还几次诋毁李斯文,说他居心拨测,可现在看来,养猪一事确实是功德无量。
等家家户户的百姓吃上猪肉,心里自然念着太子的恩德。
时间过得越久,养猪场的规模越大,太子储君的地位就越是稳固,瘸腿不仅不再是缺点,反而是让太子醒悟,折尊走入民间的焉知非福。
实在是不敢想,这养猪场竟是李斯文另辟蹊径,为太子量身定做的登记之路,早知道这点,他脑子进水了才几次阻拦!
越是听杜荷说着,李斯文心里越是微妙,杜荷对这养猪场倒是了如指掌,反倒是高明,对一些细节却是两眼懵圈。
迎上李斯文的玩味目光,李承乾不太自然的轻咳两声,拍了拍杜荷的肩膀,承诺道:“某行动不便,这养猪防疫之事,让杜荷你费心了。”
“等不久后肉猪出栏,某一定向朝廷禀告你的功劳!”
听到‘防疫’二字,李斯文咀嚼的动作一停,好奇问道:“怎么说,难不成这养猪场还闹过猪瘟,怎么解决的?”
“当时当值三伏天里最闷热的中伏,斯文你已经赶赴凉州,肉猪突然开始成片的便秘,腹泻,无精打采,有经验的农户说这是遭了病疫,虽然不传染人,但肉猪必死无疑。”
“走投无路下,某想起药王老先生托斯文送来的猪饲料,想着药王所涉颇多,没准对这家畜的病也有所了解。”
“打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某驾车赶到汤峪,正巧碰见药王带着学徒走访,一听肉猪遭了病,赶忙换了批学徒,乌泱泱一群赶了过来。”
“三下五除二便稳住了情况,后等三伏天一过,这病疫就慢慢消了,虽然肉猪损失不少,但也算是虚惊一场吧。”
高明虽然说的轻松,但李斯文能听出,这症状明显是遭了猪瘟,就算在后世,这猪瘟闹起来都不容易遏制,没想到孙道长他...
也幸好,孙道长准备开办一科兽医,并托自己寻找学徒时,自己没敷衍了事,而是认真挑选了一批聪慧又皮实的小伙子,不然只凭孙道长一人,这养猪场怕是难了。
吃好喝足,众人见李斯文风尘仆仆的,也没再继续聊下去,各回各房,至于侯杰家里那摊子烂事,反正本人都不着急,明天再说也不迟。
次日清早,天色才刚蒙蒙亮,李斯文就被一连串的拍门声吵醒,下意识的准备洗漱,穿好衣物甲胄。
听见房中动静,薛礼想了想,推门而入拦住了李斯文的去路,笑道:“公子,别急着换洗衣物,还是这一套斑驳铠甲,才能体现咱们一路上的不容易。”
李斯文一想也是,就算他昨夜来白杨南寨的做法,有点说不过去,但就算是看在这身狼狈打扮的份上,李二陛下也不可能下重手。
不然,那些即将班师回朝的将士会怎么想。
见自家公子说的振振有词,薛礼实在无语,眯着眼上下打量,无奈叹道:“要不是公子昨夜来这一遭,陛下又怎么可能苛责功臣。”
一句话,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薛礼想了一夜都没想明白,好端端的,公子为何要送个把柄给那些御史,就算皇帝念在他功高苦劳的份上,没有再三追究,但也会将功抵过。
但这话李斯文可不爱听,语重心长的解释道:“薛礼,这你就不懂了吧。”
“咱年纪轻轻的就立此大功,不想方设法的自污名声,等将来皇帝还怎么赏赐,封无可封,这是历朝历代所有臣子,就要尽力避免的窘境。”
薛礼张了张嘴,竟然觉得这套说辞很有道理的样子。
此次开疆扩土,辟地千里,公子不说头功也是第二把交椅,这等仅次于开国从龙的功勋,爵位不往上提一提都说不过去。
而国公之位,非立国之功不可再封,公子爵位再升就是郡公,年纪轻轻就升无可升,哪个皇帝会不心生忌惮。
但见李斯文眼底笑意,明摆着是在糊弄自己,薛礼叹了口气,分外头疼的捏了捏鼻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行啦行啦,别纠结爵位的事情,咱们赶紧出发,让陛下等久了可有违臣子本分。”
公子你还清楚,自己是大唐的臣子...话刚到嘴边,见李斯文已经迈步出了房门,薛礼赶紧跟上。
庄子外,国公府的一众亲兵已经集结完毕,只等自家公子上马,一行人便驾马踏上了官道,原路返回金光门。
等一行人赶到,金光门两个门洞已经开放,进城赶早集的百姓两三成群,还有位身披甲胄的卫兵等候已久。
远远瞧见李斯文一行人,昨夜打过照面的兵卒便小跑着迎了上来,有些拘谨的笑道:
“见过小公爷,昨夜卑职在承天门外等了一晚,只等今早宵禁解除,便第一时间将公爷返京的消息呈了上去,小公爷可径直赶去,兵部的人手就在朱雀门那候着。”
李斯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