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蒲阪虽只有三万晋军残兵,但城防坚固,易守难攻。
“末将以为项将军勇猛过人,蒲阪城内不过两万余新败之军,纵然短时间拿不下,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应该就能顺利拿下”,水军主将英云说道。
荆云目光转向白铭,问道:“若我军北上曲沃,需多少兵力?”
白铭精神一振以为主将荆云似乎有支持自己意见的意思,连忙说道:“河东腹地兵力空虚,曲沃守军不足三千人,给末将一万精兵,十日必下曲沃”。
“那野王呢?”,荆云对于满是战意的白铭,荆云只是笑笑,然后又看向副将李新问道。
李新闻言,面色却变得凝重起来说道:“野王城内有六万晋军精锐,还有黄河水师策应,若要强攻,非全军压上不可,且胜负难料。”
荆云听后,手指轻轻的在沙盘上敲击着,显然是已经陷入沉思。
帐内众将都耐心的等待起来,只听得各自的呼吸声。
荆云其实也明白,攻下野王城,楚军得利最大,对于晋国造成的压力也越大。
但得利最大,也代表着风险越大。
曲沃是伸伸手就能得到的好处,而攻打野王就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一旦攻取野王失利,晋国也肯定会及时补充河东的兵力,到那时,就算楚军再取攻打曲沃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启禀将军”,一名传令兵匆匆入内,然后对着荆云抱拳说道:“项拓将军急报!”
荆云展开书信,快速浏览一遍之后,眉头一紧,然后看着诸将说道:“项拓将军攻打蒲阪受挫,河西的秦军守将带着一万秦兵抵达蒲阪,蒲阪的守军已达四万”。
众将闻言,脸色都是有些愕然,他们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河西的秦兵不去支援秦国本部,反而还去支援晋国。
秦国的胸怀这么博大的吗。
就在屋内诸将愣神之际,一名身穿黑色劲袍的男子进入大厅之中:“中山国国都于昨日清晨被晋军攻破,中山国国君自刎殉国,中山国太子在中山国残兵的掩护下逃入燕地”。
“中山国亡了?”,荆云听到黑衣卫此刻提供的消息,心神有些恍惚。
他没有想到中山国竟然没有坚持下来。
“还有一事”,这名黑衣卫补充道:“据黑衣卫探知,晋国正从朝歌、中牟调兵,要向野王集结。”
副将李新听后脸色一变道:“晋国这是要固守野王!若等其完成布防,我们怕是没有半点机会了”。
荆云先是看了传信的黑衣卫一眼,然后目光再次扫视了一圈屋内的诸将,目光最后又在沙盘上逡巡。
片刻后,他突然问道:“王屋山小道,可通大军否?”
副将李新一愣,然后迅速说道:“有一条道,可通双骑并行”。
荆云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继续问道:“若派精兵万人,轻装简从,几日可到曲沃?”
“若日夜兼程,三日可达。”,李新继续答道,随即明白了荆云的意图:“大将军是想...”
荆云的手指在沙盘上划出一条弧线说道:“野王那边晋国已经加强防御,蒲阪这边又有秦军支援,如今我们只有一个选择了,那就是曲沃”。
“末将愿意领兵奇袭曲沃”,白铭再次请命道。
“不,这次由本将亲自带队”,荆云的话让所有人震惊。
“不可!”,副将李新第一个反对道:“将军身系全军安危,岂可轻涉险地?”
荆云此刻却已下定决心,说道:“唯有本将亲往,方能临机决断,若曲沃得手,可迅速调动大军攻略河东。”
荆云说到这里,环视众将一眼,然后说道:“这武隧城就有李新将军驻守,此乃我楚军的归路,切莫有失”。
“末将一定守住武隧”,副将李新保证道。
众将见荆云决心已定,不再多言,纷纷领命而去。
第二日的黎明,武隧西门。
一万精兵已集结完毕,这些士兵轻装简从,只带了五日干粮和必要武器,他们大多是山民出身,擅长山地行军。
荆云一身轻甲,腰间佩剑,背上负弓。他检查完部队,转向送行的李新将军说道:“记住,多设营帐,每日派小队进行巡查,让野王的晋军以为我全军在此。”
副将李新郑重点头道:“水师已封锁河面,晋军斥候难以窥探我军虚实。”
荆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武隧就交给你了,若项拓攻下蒲阪,立即联络。”
说完,他翻身上马,带领一万精兵向西北方向进发,队伍很快消失在晨雾中。
白铭虽然没有拿下主攻曲沃的任务,但这次却被荆云任命为副将,白铭也是十分高兴。
此时荆云已率军进入王屋山腹地,发现山道果然如李新所言,狭窄险峻,有些地方仅容一人侧身而过。
这条山道还是经过晋军修缮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