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志生揉着撞疼的头坐起来,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好端端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看着明月蜷缩在床头,睡衣领口大敞,露出锁骨处被他亲吻出的红痕,而她眼神里的厌恶与疏离,像一把冰锥直刺他的心脏。
明月抱紧双臂,指甲深深掐进皮肉。她恨自己的软弱,更恨眼前这个将她的真心踩在脚下的男人。喉咙像被浸了醋的棉絮堵住,每呼吸一下都刺痛难忍。“我做不到。”她声音发颤,“对着一个满嘴谎言的人......我做不到。”
志生瞳孔骤缩,脸上激情尽褪。他张了张嘴,却在触及明月布满血丝的双眼时,所有辩解都化作了沉默。志生伸手打开灯,明亮的灯光将两人之间的裂痕照得纤毫毕现,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地昭示着,有些东西一旦破碎,便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志生愤怒的说:“我什么时候撒谎了,我隐瞒你什么?你说说清楚。”
明月猛然想起对简鑫蕊的承诺,心里一颤,说道:“对不起,是我欺骗了你,交给法院的钱是谭健给我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公司要发展,曹玉娟要解救,我只能去找谭健。”
明月低着头,声音小到几乎只能自己听到。
但明月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震得志生从床上跳了起来。
志生一把掀翻床头柜,台灯“哐当”砸在地板上,玻璃灯罩迸裂的脆响惊飞了窗外夜鸟。他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藤蔓:“你拿自己换钱?萧明月,你真的为了别人把自己献出去?那我算什么?”沙哑而又压抑的怒吼撞在四壁上,也撞在明月的心上。
明月抱着膝盖往后缩,后背抵上冰凉的床头。睡衣肩带滑落也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咬住下唇。她望着眼前这个红着眼睛的男人,恍惚中耳边又想起简鑫蕊的声音:“没有这笔钱,你的闺蜜将坐牢,你的公司也会因为资金链断了而破产,到时候你背负着巨额外债,你和志生就是打工一辈子也还不完,你不仅辜负了朋友,而且让你爱的人吃一辈子苦,你以为到那时,你的爱情会甜蜜,你的家庭会幸福吗?你还能保住你的家庭吗?”
“你以为我想吗?”明月突然爆发,泪水决堤般冲刷着苍白的脸颊,“高利贷断贷,银行拒贷,曹玉娟在牢里等着救命!公司的资金链就要断裂……。”她抓起枕头狠狠砸向志生,却被他一把攥住,“你每天在车间‘忙碌’,我求爷爷告奶奶四处磕头的时候,你关心过我吗?除了反对,就是不疼不痒的问上两句。”
志生猛地松手,枕头软绵绵落在地上。他踉跄着扶住床柱,喉结上下滚动:“所以你就去找谭健?那个在酒桌上总是用脏眼睛扒你衣服的畜生?”他突然笑起来,笑声比哭还难听,“好啊,萧明月,你可真行。你为了曹玉娟,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可以和一个畜生上床,可以不顾自己的家庭,不顾我的感受。”
明月突然安静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盯着自己交叠的脚尖,指甲在小腿掐出月牙形的红痕。答应简鑫蕊保守秘密的承诺,此刻化作滚烫的烙铁,在心底反复灼烧。“是我对不起你。”她的声音轻得像片随时会碎的玻璃,“我也不后悔会这么做。”
志生抓起椅子上的衬衫胡乱套上,手掌撞在胸口发出闷响。他红着眼睛,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萧明月,我们完了。”摔门声震得墙上的全家福微微晃动,照片里的一家三口还在笑,笑容却被灯光浸得发白。
明月缓缓躺倒在床上,泪水渗进枕套。窗外传来志生发动汽车的轰鸣,却盖不住她压抑的啜泣。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婚姻,此刻碎得比地上的玻璃灯罩还要锋利,而她只能蜷缩在这片狼藉里,独自吞咽着谎言与真相交织的苦果。
志生开着车,但他觉得无处可去,曾经以为,偌大的桃花山,是自已安身立命的地方,这里有温暖的家,心爱的人,现在看来,一切都是一场空,一场梦!
志生开着车,来到了桃花水库大堤,他停好车,沿着阶梯一级一级的向上爬,终于来到大堤上。
夏夜浓稠如墨,唯有一弯残月悬在天际,将微弱的银辉洒向桃花水库。志生跌跌撞撞爬上堤坝,四周寂静得可怕,没有半点灯火,只有远处桃花山模糊的轮廓在月色下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水面泛着幽冷的光,夜风掠过,细碎的涟漪如同无数张开的嘴,在黑暗中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芦苇丛在暗处沙沙作响,偶尔传来夜鸟受惊的扑棱声,惊得他浑身一颤。混凝土堤坝冰凉刺骨,志生无力地靠着栏杆,衬衫纽扣歪歪扭扭,狼狈得像个被扒光尊严的小丑。他望着深不见底的水面,月光在波心碎成无数残片,随浪摇晃,恰似他千疮百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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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曾经,他和明月也在这样的夜晚漫步,她的笑声清脆如铃,月光温柔地笼着她的眉眼。如今,那些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