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
目光从清风那张写满兴奋的脸上挪开，重新聚焦在自己大腿外侧那片刚刚经历过惊天融合的肌肤上。
那片皮肤，刚才还被一枚足以毁灭一个次元的规则碎片强行嵌入融化。
此刻，在暗星丝袜的包裹下，竟奇异般的光滑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指尖轻轻拂过时，隔着丝袜传递上来的触感——
一种仿佛刚从千年玄冰中取出的、深入骨髓的冰寒！
透着一股子非生非死的寂灭感。
“名儿挺唬人，”黎瓷撇了撇嘴角，那弧度带着一丝不置可否，一丝刚掌握未知力量的躁动。
她试着绷紧右腿大腿外侧的肌肉筋腱。
腿部线条瞬间更加流畅分明，力量在皮肤下无声地凝聚。
那把刚刚斩断规则锁链的“弑规则”似乎呼应着她的意念，在她腿骨深处传来微乎其微、却又清晰无比的共振感。
如同一头沉睡的恶龙抬起了眼皮。
“就是不知道……”她抬了抬眼帘，黑眸中掠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砍人利索不？”
“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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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滑稽的词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浑身的劲儿也跟着一松。
他直接一屁股坐倒在冰冷碎裂的村口青石板上，带起一阵烟尘。
喘着粗气，额头上亮晶晶的汗水汇聚成细流，顺着鬓角滑下脸颊。
他毫不在意地用粗糙的、同样沾满污迹的手背抹了把脸，抹开了一片汗湿的痕迹。
“大姐！”
他喘匀一口气，声音带着夸张的不可置信，扬手指了指头顶那片混乱依旧的天空，又指了指黎瓷那条融合了“弑规则”的腿。
“咱刚把系统他妈的‘眼珠子’，从它那破核心上给硬生生抠了出来！用那玩意儿做的刀！”
“你还搁这儿想着砍人？”
他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满脸都是对常规概念的彻底鄙弃。
“砍人那都他妈是低端局新手村里干的事儿了！”
他的眼睛因为激动而闪闪发亮。
“以后要砍！就砍规则本身！砍那些高高在上、禁锢一切的傻逼权限条令！砍那些不长眼睛、胆敢觊觎老子屁股底下位置的狗屁GM大老爷！”
“那才叫真排面！那才够味！”
清风的豪言壮语带着强烈的震荡余音，在空气中卷起一阵无形的波澜。
然而。
他那带着“老子天下第一”狂气的尾音还没能在这片狼藉的新手村里消散干净，甚至还没来得及撞上远处那些呆滞玩家的耳朵——
异变陡生！
滋…滋啦…咿咿——！！！
一阵极其尖锐、扭曲、仿佛金属被强行撕裂、电流疯狂乱窜的刺耳蜂鸣毫无征兆地炸响！
瞬间盖过了一切声音！
玩家们痛苦的呻吟，劫后余生的喘息，远处怪物的嘶吼……全都被这狂暴的噪音瞬间淹没！
紧接着。
头顶那片因为核心系统被重创而色彩迷离、数据流像泼了墨水般混乱翻滚的天空穹顶，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湖面！
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几乎要灼伤人眼睛的刺目红光！
红的像刚泼洒的热血！
红的像垂死巨兽最后喷吐的内脏残渣！
浓稠的、带着不祥气息的红光瞬间铺满整个视野！
同时，一行硕大无朋、如同泣血烙铁烧铸而成的大字。
带着一种垂死挣扎的癫狂。
撕裂了红光沸腾的天空。
强行烙印在所有还幸存的玩家视网膜深处！
那字体扭曲着、颤抖着、仿佛每一个笔画都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和愤怒！
血字公告！
前所未有的规格！
前所未有的情绪！
【世界公告：紧急情况！核心数据库严重损毁！逻辑模块大规模宕机！世界构造根基严重受损！剩余系统资源强制整合中……10%……20%……】
每一个血淋淋的字出现，都伴随着一次天空剧烈无比的震颤！
仿佛这方虚拟世界的构架，真的已经到了彻底崩碎的临界点！
“哟呵？”
这末日降临般的景象，落在清风眼里，非但没有半点惧色，反而让他那张疲惫中带着亢奋的脸瞬间乐开了花。
嘴角差点咧到耳朵根，露出的后槽牙在满天红光的映照下显得白森森的。
他抬着下巴，对着那片如同要滴下血泪的天空，直接笑出了声。
“还他妈整上合了？”
他的语调充满了极致的讽刺和轻蔑。
“就剩那么点零七八碎的渣渣了，整合个屁！糊弄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