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上迸发着炽烈、源源不断的金色能量洪流。
她早已失去支撑,彻底瘫倒在地。
汗水浸透了她额前的碎发,一缕缕黏在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苍白脸颊上。
更多的汗水从她脖颈滑落,浸湿了衣襟。
她喘息着,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忍住!”清风的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响起,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投下的一枚定锚石。
他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和睥睨的脸上,此刻也微微扭曲,显然同时维持输出和压制那规则碎片对他自身的消耗也无比巨大。
按在黎瓷腿上的手掌骨节凸起,青筋在手臂上如蚯蚓般贲张。
他的手指也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栗着。
那是力量与意志同时透支的边缘表征。
但他的眼神,却像焊死在黎瓷腿上一般,锐利,坚决,不容置疑。
“就快了!他妈的给我…挺住!就要成了!”
几乎就在他吼声落下的刹那。
嗡!
一个奇异的,仿佛空间本身被强行抚平的波动自黎瓷腿部荡开!
前一秒还在如同火山般汹涌澎湃的能量对抗。
下一刻,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掐灭!
纠缠扭动的黑金光芒瞬间收敛!
皮肤下那令人惊悸的能量涌动戛然而止!
风暴平息。
死寂般的安静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
只有黎瓷剧烈而急促的喘息声,在安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清风的手掌缓缓地、似乎带着某种完成重大使命后的疲惫,从黎瓷腿上松开了。
脱离的那一瞬,黎瓷的身体轻微晃动了一下。
她用尽最后的气力,稳住了身形。
她深深地喘息着,胸腔剧烈起伏,如同刚刚从溺毙的深海中挣扎出水。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浑身被剧痛折磨过的肌肉神经。
汗水几乎将她全身浸透,黏腻的感觉紧贴着破碎的布衣,带来另一种不适。
她咬着牙,缓缓低下头。
目光艰难地投向自己刚刚承受了无上酷刑的大腿外侧。
被暗星丝袜包裹的部位,此刻光滑依旧。
如同最上等的白瓷,覆盖在那层流淌着微光的幽暗布料之下,没有丁点伤口,也没有丝毫被破坏的痕迹。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融合,那足以撕碎空间法则的能量风暴,只是一场短暂的幻象。
只有黎瓷自己知道。
那平静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什么。
一丝冰冷的触感,比最深的寒冬还要冻人,顺着她的神经末梢,清晰无比地传递上来。
它蛰伏着,紧贴着她的骨骼,缠绕着她的血脉。
那是一种无法用寻常金属描述的冰冷。
那是规则的死寂,是空间坍缩后留下的核心空腔。
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锋利感。
仿佛仅仅是它的存在本身,就能切碎周围的一切。
如同一条剧毒的黑曼巴蛇,悄无声息地缠绕在她腿骨的深处,收敛了獠牙,却随时准备给任何靠近的猎物以最致命的一击。
危险。可怖。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掌控力诱惑。
心念微动。
如同按下了一个无形开关。
嗤!
一道无形的风刃,又仿佛撕裂空间而生的光痕!
一道边缘流淌着纯粹、不祥的湮灭死光的弧形锋刃,毫无任何征兆地,突兀地从她大腿外侧的肌肤之下,滑了出来!
极其诡异地贴附在那里。
就像是她肢体的一部分,在无声中被淬炼延伸而出。
它紧贴着她的腿侧曲线而生,长度如同人类的小臂,流畅的弧形勾勒出某种极致的切割美学。
没有刀柄。
没有护手。
它本身就是黎瓷肢体的直接延伸。
如同猛兽指端弹出的锐利爪刃!
刀身薄得超越了理解的极限。
几乎是二维的极限。
如同一片最深邃虚空裁剪而成的薄片,只有在光线下,才能勉强察觉到它边缘那一线几乎吞噬光线的死寂黑光,幽深地流转着。
而它的存在本身,似乎就干扰、切割着现实的空间结构。
它所处的空气呈现一种怪异的折射状态,光线经过它附近时,发生了难以察觉的、扭曲的偏折。
如同高温灼烧下的空气幻影。
黎瓷谨慎地、尝试着轻轻抬了抬右腿。
那薄如幽冥的利刃随之微微轻颤了一下。
这种颤动并非器械的震颤。
而是如同灵蛇吐信般的灵活。
与她腿部的动作达成了一种玄奥的完美同步。
它并非被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