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勉强抬起头，对袁耀道：
“袁耀？
你来做什么？
我现在，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价值了吧？
你赢了，我输了。
愿赌服输，我输得无话可说。”
袁耀没有回答司马懿的话，对王权等人道：
“你们都出去吧。
守好附近，不准任何人靠近。”
“唯。”
王权心思缜密，他听袁耀这样吩咐，就知道袁耀有些重要的话想跟司马懿说。
他立刻将护卫们带到远处，控制住监牢的入口，并且保持自己跟主公的距离。
有时候不该听的话让自己听到了，就是一种罪过。
司马懿见袁耀如此行事，开口问道：
“袁耀…你这究竟是何意？
我现在只是一个废人，你应该不会有招降我的打算。
如果你想要杀我，只需一声令下即可。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袁耀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司马懿，说道：
“孤这次来，是想跟你聊聊，顺便为你送行。
司马懿，你引异族入寇西凉，犯下滔天罪行。
难道就没有一丝悔意吗？”
“悔意？
成王败寇，有什么可说的？
我能将羌人引来，自然有办法控制他们。
他们对百姓犯下的罪行，我自然会跟他们清算。
袁耀，你信不信…
如果没有你，没有大乾，我司马懿定然能一统天下！”
“我信。”
“什么？！”
司马懿本以为会受到袁耀的嘲讽，却没想到，袁耀愿意相信他说的话。
“确切的说，孤不相信你能一统天下，而是相信你的后人可以。
而你，就是为他们奠定基础的那个人。”
袁耀拽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椅子上正对着司马懿，说道：
“今日为你送行，正好有个故事想说给你听听。
孤要让你知道，你死得并不冤枉。
你司马氏灭族，也不冤。”
司马懿看着袁耀，心中也对袁耀之言有些好奇。
从一开始司马懿就察觉到，袁耀对他司马懿，对整个司马氏都抱有敌意。
这敌意从何而来，司马懿捉摸不透。
或许是因为自己屡次背主？
可他又觉得并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司马懿是将死之人，能在临死之前解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袁耀轻轻开口道：
“孤做过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那梦中，孤生于两千余年之后。
在梦中观望我们现在这个时代，便如同踏入历史长河。
在孤梦中，并没有大乾。
而是曹操、刘备、孙权三人三分天下。
其中曹魏的实力，当属最强…”
袁耀娓娓道来，司马懿听得很认真。
司马懿承认曹操、刘备确实是当世枭雄。
他们有能力，在乱世之中成就一番霸业。
而孙权虽是袁耀的臣子，却也是心智坚韧，擅长权谋的强者。
如果没有大乾，天下由他们三人瓜分并不奇怪。
袁耀将前世发生之事，都说给司马懿听。
这些是他藏在心底的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可这些事憋在心里太久了，袁耀也会感到孤独、彷徨。
袁耀甚至怀疑过，上一世的自己和这一世，究竟哪个才是真实存在的？
在司马懿临死前，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也能让袁耀的心情舒缓不少。
袁耀也很好奇，司马懿这位晋国之祖，得知他原本的历史轨迹之后，会是何等反应。
袁耀说了很久，司马懿一直认真地看着袁耀，生怕漏掉一个字。
两人乃生死之敌，司马懿又是彻头彻尾的残废，按道理来说应当恨极了袁耀。
可他们二人此时的状态，却很像一对相交多年的老友。
“司马仲达，孤刚刚说到哪了？”
“太子殿下刚刚说到…高平陵之变。”
“对，就是在这次政变之中，仲达彻底掌握了权势。
现在想想，那梦中的曹爽还真是蠢啊。
这么蠢的对手，仲达为什么不愿给他一条活路呢？
仲达以洛水为誓，声称会放过曹爽，可终究还是屠了曹爽满门。”
听袁耀讲述梦中之事，司马懿感觉十分奇妙。
这些事，与他的所思所想高度吻合。
就好像…袁耀在讲述他无法选择的另一种人生。
司马懿沉声道：
“狮子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