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派来的,以徐良为首,面露愕然;
外来派系的,如西域使者,吃惊不已,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北凉派系的,如殿中几位虎将,如临大敌,气隐而不发,透着压抑;
而在大殿中堂,那位清风阁少阁主狼狈摔倒,双手撑扶在地,想要起来,神色慌张,而陆江的狰狞头颅滚落在地上,明晃晃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双狰狞圆睁的眼球,就这样直勾勾地正对着王位上的北凉王!
有人认出了这是陆江,但谁也没开口,气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惟有陈渊一人自在。
“怎么?”
“陈某不请自来,坏了诸位的兴致?”
他挑了挑眉,信步向前,含着金色点漆的眼睛扫过两侧一道道人影,带着无形的威势。
在座不管是江湖名宿,还是世家大族的掌舵人,都眼睛不自觉地避开,或是眼皮垂下,不敢与这位声名斐然的武圣对视。
王府里那些公子小辈,更是如小鸡一般,缩成了鹌鹑!
王位之上,北凉王萧中天眼睑微跳,却不慌不忙,走下王位来,声音雄厚,里面蕴含着多年蕴养的王道之气。
“陈大人武圣之尊,威震四海,莅临王府,本王自当扫榻相迎。”
“只是,今日是小儿的册封礼,万民观礼。”
“陈大人带着一颗头颅来,是什么意思?”
萧中天当堂发问,在堂下站定,虎目雄视。
随着这位王爷出声镇场,大殿内众人如有了主心骨,原本凝滞的目光也变得闪烁不定起来。
“呵呵”
陈渊笑了起来,看着这位王道加身,威仪不凡的北凉王爷,抬手朝那地上的头颅一挥。
只见那头颅咕噜噜滚到萧中天的脚下,两侧军中虎将面色一凛,就要有所动作,被萧中天抬手制止,一双虎眸如同深渊,看着陈渊,等待着下文。
陈渊这时抬手朝着侧边一招,一位世家家主背后的椅子嗤地划地,滑到陈渊身后。
陈渊双袖一卷,一屁股坐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中堂,随后皮笑肉不笑对北凉王道:
“萧王爷可认得此人?”
稍微懂得礼制的人看见陈渊独坐中堂,忍不住眼皮一跳,就如太常寺少卿徐良。太常寺主管祭祀,礼制,这种坐在正厅正中的位置,僭越了主位,而主位是北凉王,比北凉王还高,那就是御座了。
太犯忌讳了!
太嚣张了!
这不仅不把北凉王放在眼里,连当今陛下也不放在眼里啊!
朝廷来的几位使官都忍不住眉眼一跳,但出奇的,大家都保持沉默,至于那位丢了椅子的世家家主,脸色一绿,屁都不敢放一个。
倒是,北凉王府的人看到这一幕,有些坐不住了,脸色难看,蠢蠢欲动,欲言又止,这是公然拂他们的王府脸面。
只有他们的王爷萧中天沉得住气,眼皮微垂,看了脚下的头颅,
“本地道抚司副指挥使陆江!”
“随朝廷调令,支援陈大人所在的蜀地前线,陈大人为何杀了他?他可是朝廷命官,要知道陛下派来的特使也在此殿当中,就不怕。”
萧中天抬起眼皮,声音古井无波,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陈渊眼中金漆闪动,心中暗道这位北凉王心思深沉,没露出一点破绽,双手扶着椅靠,声音淡漠,
“此人与西域圣教勾连,要与陈某第九山为敌,王爷觉得该不该杀?”
“那确实该杀,勾结外贼,自不量力!”萧中天脸上漠然,摸了摸手上的一枚龙纹板指,转了转,随后目光烈烈,
“只是这与我北凉王府何干?”
这话一落,两侧席位上,一位位跟随北凉王久经沙场的虎将出列,目光带煞,没有害怕,这些都是久经沙场的猛将,杀人如麻,只忠诚于王爷。
陈渊眼角一眯,脸上浮起冷笑,
“但陈某听说此人是萧王爷手下的人!”
“谁?”萧中天沉声。
“大乾国师,咱们陛下派去坐镇蜀地的三朝武圣!”陈渊果断把锅甩到了赫连山的身上,把自己摘了出去。若是赫连山在现场,肯定气的大骂,明明是你安排老夫接手的。
“还有.”
陈渊语气一转,声音陡然转冷,一双眼睛陡然爆发出璀璨金芒,一股强大威压瞬间爆发而出,
“本将听闻,北凉王府背后有高人,想对付本将!”
“是王爷你么?”
话音落下,一股狂风携带着滚滚风压瞬间以其为中心浩荡席卷,一股滔天杀气弥漫在大殿。
大殿瞬间哗然。
“当当当”
桌上杯盏被狂风扫地,酒水珍馐碎落一地,众人被威压逼的踉跄后退,体内升起毛骨悚然之感。
修为弱的,心神被夺,吓得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