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的消息传回,扎巴迥乃彻底坐不住了。
他主动来到都司衙门,态度恭敬了许多:“蒋都指挥使神威!有都司坐镇,逻些安矣!关于丈量草场、登记属民之事,本王定当全力配合!” 辛夏巴也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巡视”,快马赶回逻些,表示“藏巴部愿遵都司号令”。
三大法王也派出了更高规格的代表,表示“愿与都司共护佛法祥和”。
蒋虎摸着重新擦亮的炮管,心里美滋滋:哑炮?那是战术,老子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高原的钉子,终于被他用“装神弄鬼”加“真炮实弹”的组合拳,狠狠楔了进去!
奏报传回京城,朱祁镇笑的前仰后合,直夸这个蒋虎是个人才。
一个月后,圣旨和兵部的嘉奖送到了逻些都司衙门,朱祁镇在圣旨中狠狠地夸奖了一番蒋虎,并暗中授意他在适当的时机尽可能的挑拨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为以后朝廷彻底接管乌斯藏做准备。
蒋虎拿着圣旨看了半天,脑袋都大了,直到前来宣旨的太监连连催促,他这才回过神来。
“我的陛下啊,我到底该怎么做啊?”蒋虎叫苦不迭。
………………
北庭都护府锦衣卫的核查钱粮密报终于送回京城。
结果……很微妙。
密报称北庭都护府开支浩大,部分账目确有模糊不清之处,存在“超额”现象,但并未发现井源个人中饱私囊的“确凿证据”。
至于“结交藩部”,报告称“礼尚往来,合乎边情,未逾制”。
这份密报一公布,让弹劾井源的御史们大为不满,也让支持井源的武将们松了口气。
朝堂上,围绕着这份密报,又开始了新一轮口水仗。
“超额?超了多少?用在何处?为何不查清?分明是包庇!”
“边镇情况复杂,岂能尽以中原常理度之?些许超额,用于抚慰归附部落,巩固边防,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此例一开,边将效仿,国法何在?”
“井大都护功在社稷,岂能因小过而掩大功?”
……
朱祁镇听着下面吵吵嚷嚷,正欲开口定夺。
突然,殿外光线骤然一暗!仿佛黄昏提前降临!
“天怎么黑了?”
“是……是天狗食日!”有官员惊呼。
只见殿外,一轮红日正被巨大的黑影缓缓吞噬!
天地间一片昏蒙!
钦天监监正周大人连滚爬爬冲进大殿,也顾不得礼仪了,声音带着哭腔大声道:“陛下!天狗食日,凶兆,大凶兆啊!”
刚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朝臣们,此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天象震慑,鸦雀无声,面露惶恐。
古人最惧日食,视为上天警示君王失德!
朱祁镇眉头紧锁,看向周监正:“周卿,此象主何吉凶?”
周监正扑通跪下,语速飞快:“陛下,日者,君象。日食,乃阴侵阳,臣掩君,主朝堂有奸佞蔽日,构陷忠良,致天象示警!陛下当速查朝中,正本清源,以安天心啊!”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飞快地瞟了一眼刚才跳得最欢、弹劾井源最狠的那几位御史。
那几位御史顿时脸都白了,这帽子扣得太大了!
周监正继续发挥:“然陛下洪福齐天,臣观天象,日食虽凶,然食甚将过,光明将复,此乃陛下圣德感天,奸佞虽能蔽日一时,终难挡朗朗乾坤!只需陛下明察秋毫,亲贤臣,远小人,则凶兆自解,国运更昌!”
朱祁镇心中了然,这老周,会来事啊!
他顺势沉声道:“天象示警,朕心惕然,周卿所言极是。日食主奸佞构陷,蔽朕圣听,北庭井源,为国戍边,劳苦功高,些许钱粮瑕疵,核查既明,当以边功相抵,若再有无端构陷,扰乱边心者……”
他目光如电,扫过那几个面如土色的御史:“便是此天象所指之奸佞,定严惩不贷!退朝!”
一场关于北庭的朝堂争论,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日食和周监正“精准”的解读,强行画上了句号。
井源的危机暂时解除,那几个御史吓得回家就写了病假条,短期内是不敢再蹦跶了。
坤宁宫里,夏皇后抱着朱见泽,听着宫人讲述朝堂上日食的事情和周监正那番“奸佞蔽日”的言论后,心中这才稍安。
这时,朱祁镇走了进来。
“梓童(皇后的乳名),泽儿可好?”朱祁镇逗弄着幼子。
“泽儿很好,陛下。”夏皇后欲言又止,“只是……近来宫中有些关于泽儿名字的议论……”
朱祁镇摆摆手,笑道:“朕知道了。‘泽’字,本就是朕取其‘恩泽’、‘福泽’之意,盼他心善福厚。至于那些牵强附会之说……”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过是些无稽之谈!朕已交代周监正了。”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