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条花斑巨蟒,总有数十长之长,头大如牛,体粗如筒,脊背犹如驰道般粗,身上除了狰狞恐怖,犹如人面的斑纹,还有大量被剑创火烧的伤痕,血迹斑斑,显然不久前才受了重伤。而蛇头上更是两个巨大的窟窿,血流如注,分明被刺瞎了双目。
此时那蟒精正大口喷黑雾妖烟,把树林遮得严严实实,好似一幢黑纱罩在头顶,直不见日月星辰。一边又把身躯紧紧缠绕在大榆树上,摩擦着树皮,蛇鳞将树皮树枝剐蹭粉碎,挤出树汁来摩擦周身上,分明是在用榆树灵汁药液疗伤止痛。
村长给个眼色,众人也敛气息声,先在树丛中伏下身来计较。
“看来这蟒精是受了伤,来治病来的。看它一身都是新疮,疤还没结,应该是最近才挨的打。”
“前几天东边确实打雷闪电,五光十色的,有好多山人在天上斗法,大约此妖也应在劫中。”
“看起来它只是在治伤,并无意与我等冲突,不如……”
“别傻了!妖精哪里有好东西!真等它治好了伤,饿了还想垫个饥,是不是还请它进村吃席呢!”
“不错,如今山人闭关,守山护林原就是我等的本分。怎能叫这妖魔污了山里的东西!
何况,倘若榆林若是没了,那榆前村还有什么用?”
“眼瞎了……趁它病!要它命!”
“对!这么大个,说不定已结了妖丹!全身都是宝!”
“好!抽筋!扒皮!分肉!”
村里人三言两语达成了共识,然后一齐望向皇甫义。
皇甫义观察地形,想了想,
“这妖兽体型太大,鳞厚骨坚,力大无穷,即使受伤盲目,依然不是常人可以应付的。
不如你等分作两队,以弓弩射其伤口,以矛叉袭扰,使其首尾不能相顾,耗尽它的精力。
然后我看准机会,仗剑突其七寸,当能除之。”
这倒确实是个办法,村长犹豫劝道,
“少侠有伤在身,不如还是我……”
“不必,我修为最高,宝剑最利,就该我来。”
皇甫义扫了众人一眼,目光灼灼,
“生逢乱世,身不由己。此番联手除妖,大家的风险都是一样的。
还请诸位,尽力而为!”
村人们郑重点头,一齐抱拳,然后在村长带领下,默无声息分成两队,从首尾两翼包抄。
皇甫义则一个人蹲在草窠里,眼睛盯着蛇精七寸的逆鳞,“嘶——呼——”,缓缓调整着呼吸,调整着肌肉,缓缓开启罡拳蓄力,寻找着等会儿的突击路线。
有腾空宝剑在手,十八重罡拳仗身,诛杀此怪应当不难。只要调准了要害,使出瑶光斩龙诀,干净利落,一剑断脊……
“何必。”
忽然一个声音从颈后传来,近在咫尺,仿佛凭空里震响一般,犹如一击敲在皇甫义心头,惊得他几乎如炸毛的猫一般飞蹿起来。
说是‘几乎’,是因为这个瞬间,皇甫义动弹不得。
虽然皇甫义下意识做出反应,想蹿起来飞剑后斩,但事实上,他发现此时全身肌肉死僵,竟完全不听使唤,好像全身上下都在极端的恐惧,以至于拒绝大脑的指令一般。
然而只在呼吸之间,皇甫义便回过神来。
不,不对,眼下的情况,和曾经亲身体会过的那种,真的连呼吸都没办法做到,甚至思考也无法继续的恐惧还是不同的。
至少他还能呼吸,还能思考,还远远没有陷入那种,舍弃生念,坐以待毙的绝境。所以应该只是某种力量,法诀,或者咒术,一时阻断了他的大脑对身体的指令,将他的肌肉给定住了。
但剑炁是定不住的!
迎香,天鼎,巨骨,肩髃,臂臑,曲池,商阳!
剑破!
“嗡!”
金光一冲!腾空宝剑剑鸣起来!
毕生功力凝聚,阳明冲破了右臂阳明经脉的关窍,一时夺回了右臂的控制权!
而随着剑脊一侧,明如镜面的刃蜂之上,立时便照出立在皇甫义身后,面目体型犹如蒙着一层黑纱似,被烟雾妖风笼罩的幢幢鬼影,绰绰人形!
“九阴山的么……”
鬼影仿佛感觉到了少年的视线,缓缓扭过头来,双目放着耀眼的红光,隔着明亮的剑锋与皇甫义对视。
“他们受山人庇护,世代恩惠,百年太平,命里便该有此一劫。阁下又何必多管闲事……”
“吒!”
皇甫义口不能言,只怒张口怒呵,一边调用真炁,奋力充盈周身经脉,拼尽全力夺回身体的控制权,缓缓站起身来,猛得一剑挥出,金光一闪,向后劈去!
“呼!”
然而一剑挥空,卷起一阵猛风,身后却什么鬼影子都没有,周围烟云浓雾团团笼罩,很快将皇甫义笼罩在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