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裴相公确实很宠他这闺女了,不过是去九阴山拜个师,一口气派了三个高手随行,一百个骑兵护卫,不愧是高门大户的排场。
当然裴家也不想太过张扬了,毕竟人心叵测,声势太大搞不好反而也会招惹人算计,而且大张旗鼓地去别派拜师,恐怕也会引起东华山的不满。
因此经过裴相公的精心安排调度,裴敬这百骑名义上是出关巡边,扫荡妖魔的,沿途随行的还有绛州的商队数百人,车驾数十台同行以作遮掩,裴玉函他们则是跟着商队一道去走亲戚的。
这些人来的正好,皇甫义主动把牛车边的位置,让给裴家的骑兵,自己跟在队伍后头总算得了片刻清闲。
谁知他还没清闲两下,忽然有一骑从商队中冲出,直冲他来了。
皇甫义定睛看去,却见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女,作男装打扮,骑一匹枣红马,冲到三十步也不说话,“呼啦”一声,抬手就打出一片飞蝗石,直照头砸来!
好在皇甫义自小在草原长大,也是精于马术,远远见到这少女咬着牙,竖着目,瞪着眼,直奔自己过来已心生防备,把腰一仰就从容闪过飞石,甩手抽出九节鞭一格。
“乒!”
一时金声乍响,火花四溅,那少女手里鸳鸯刀一刀凶猛劈来,被铁鞭隔开,震得她手都在抖。
“杂种!把爹爹的鞭还来!”
少女厉声怒呵,把鸳鸯刀花一挽,直朝皇甫义手腕削去,逼他撒手,同时伸手就去抢他的鞭。
然而皇甫义力气比她大的多,身法快得多,马术也更精湛。只单手一搅,便把鸳鸯刀架住,同时猿臂长舒,探手一拿,直趁着对方扑上来夺鞭,一时失衡的破绽,抽手一扯,拦腰一拎,顺势将那少女从马上拽了过来,按在马上。
“杂种!”
那少女拼命挣扎,然而哪里是皇甫义的对手,一时身体悬空被按在马鞍上,竟动弹不得。
“任教头!”
“飞鸾!”
“手下留情!”
周围立刻有人围上来,而皇甫义一眼看到他们的装扮,也心知肚明。
“威远镖局……既是你爹的东西,还给你。”
于是皇甫义撒手松开九节鞭,单手一举,把那少女掷下马。
“混账!去死!”
那少女飞鸾还想再打,不过裴家的骑兵已经纵马过来,把他们分开了。
“白少侠,武骑尉有请。”
皇甫义也不与那少女多纠缠,跟着骑兵策马来到前队,和领队的裴俨并驾齐驱。
裴俨这等功力,自然对后头的喧哗都心知肚明,不过他是裴家自己人,自然知道此行还得靠着白义的仙缘,也不多废话,甩手抛来一个皮囊。
“丹符金玉。”
皇甫义看看那皮囊里,还真就是丹药,符纸,金块,玉石几样,微微皱眉。
“我已受了裴相公的礼了。”
纵然对方耍了些下作手段,但毕竟让出一口飞剑,只换一个机缘,哪儿还有不够的。
裴俨冷冷道,
“是州府给你的,你在市集打死的人叫陈八,是绛州的散修,府中悬赏的贼人,手上犯了不少人命。壮士为民除害,自当记功。”
那个给裴家干黑活的死士?扭头就给卖了么……
听着身后隐隐传来少女的哭声,皇甫义漠然无语。
门阀,真是无情啊……
裴俨是高高在上的将校,只要一时震慑了队里的冲突,自也懒得和白义这种草民纠缠。
不过裴家主既然有心拉拢白义,自然不会让一点小事坏了关系。于是不一会儿裴忠便赶上来同皇甫义并行,
“白兄弟,得罪了,任飞鸾为报父仇,一时失态。
不过威远镖局那边您不必担心,裴家自然会补偿的。”
皇甫义看看他,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出来行走江湖,刀头舔血,还不就是你杀我,我杀你。
她若有本事报仇只管来,你们想等利用了我再除掉,在下也随时奉陪着。”
裴忠摸摸下巴,看看那边还在搂着九节鞭抽泣的任飞鸾。
“你小子还挺有趣的,我起初还以为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仗着点奇遇,得罪到裴家头上了。
但现在看来,你见过的生死大概真不少咧。一般的少年人,可很少有你这样稳定的心性。莫非是什么转世的仙人么?”
皇甫义淡然道,
“我不过是寻常之资,无非是双亲早逝,已哭过一场罢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惦记着诛魔呢?”
裴忠好奇道,
“求仙访道,通常都是为了长生久视,得道成仙吧?
如今妖魔横行,早就不是仙尊那个时候了。还斩什么妖,除什么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