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人交给你了。”
然后那法师也不离开,就把眼一闭,转过身来在裴府门前一座,两个黄巾力士侍立身后护法。
“多谢师兄相助。”
裴相公笑容满面,立刻牵着皇甫义入府。
而众人一见东华山一方严阵以待,硬庇护着裴家吃下仙缘,没啥机会,也只得扫兴散去。
皇甫义被一路牵到人家院子里,发现对方还不松手,只得开口道,
“裴相公,东西既然送到了,小子就不打扰了……”
“不急,不急,听说市集中有歹人劫镖,多亏壮士神勇,替我家守住了仙宝。
结此善缘怎能不报?来来来,先吃一杯水酒再说。”
裴相公一路牵着请皇甫义上座,又有侍女端上枣茶,如此客气,皇甫义也不好意思拒绝。心道以裴家这样的大户人家,自己是来送宝的,刚才又众目睽睽进来,应该也犯不着做什么杀人害命之事。
于是便道了声谢,把裴家的木匣放到桌上还给人家,端起茶盅喝了一口。一时只觉清甜可口,灵息四溢,颇是生津止渴,果真是上等好茶。忍不住咕咚咕咚牛饮起来。
裴相公也笑眯眯在旁坐下,看看那包袱,忽然开口问道,
“只不知壮士杀我镖师,却又把镖送还回来,又是何意?”
“噗!”
皇甫义直接一口喷出来,顾不得呛得泪流,飞身跃起。
而门外立刻有结丹期的护卫闪身进来,堵住门口。
一时皇甫义惊惧不已,不知自己哪里露了破绽。
裴相公却似乎并无恶意,只摆摆手,把仆从们赶出去,朝戒备非常的皇甫义道,
“这位兄弟,威远镖局就是我自家开的,这件镖一路从京畿送来,共出了几趟镖,派了哪些人,哪件真,哪件假,走的哪条道,我自然心知肚明。
实不相瞒,就连刚才被你打死那位‘歹人’,其实也是我自家的供奉护院,原本就是我派他出城去,准备接应护镖的。想来他看出你身份不对,想要夺回,却不想被你一拳打死了。”
皇甫义一听也是真的无语了。
啊不是,人怎么能这么倒霉的啊。搞了半天都是一波人,还都一头撞到他拳头上了??
“裴相公……确实是一场误会……”
裴相公摇摇头,看着那木匣又叹了一声,
“你这样的高手,劫了我的东西不逃,还大摇大摆得送到我家里来。
我起初还以为是什么仇家找上门来,打算趁机行刺。
可是刚才露了好多破绽给你,你却全无暴起之意,更无防备之心,又不似奸伪之徒。
而且还把真东西还回来了。想来或许确实是阴差阳错,一场误会吧……”
皇甫义小心退步,横鞭护身,挪向窗口,
“裴相公,我本无意与贵府结怨,更不惦记你们的仙缘。
只是确实横生枝节,杀伤贵府的家丁,你要报仇也没什么好说的。
唯一战罢了。”
裴相公却不答,也不战,只是慢条斯理得解开桌上的包袱,露出那符箓贴得满满的木匣,把那三尺来长的木匣托在手中,
“你可知这件仙缘是什么吗。”
皇甫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默不答。
“是一口飞剑。”
裴相公抚摸着木匣,一时竟目露倦意,
“想来此剑与你有缘……”
皇甫义皱眉,
“在下已声明再三,无意争夺贵府的仙缘法宝……”
“呵呵,仙缘岂是想推就推得掉,想争,就能争得着的……”
裴相公苦笑,
“何况飞剑素来自己认主,这一口剑本是无主之物,只因我母亲当年欠了剑宗一条命,如今总算还清了,便送了剑回来,斩裴家的因果。
倘若玉函能得此剑的认可,或许还能拜在九阴山下修行,还有机会再续前缘,只是如今看来,这口剑,已经被你横夺去了……”
皇甫义心中一动,不禁问道,
“九阴山?九阴山在哪儿?”
裴相公看看他,
“你果然,也想得九阴山的剑传么。”
皇甫义一时沉默,也坦言相告,
“我要去九阴山,请剑仙出山除魔,还请裴相公告知山人之所在,此事做完了,便回来与贵府了结因果。”
“了因果么……”
裴相公思考片刻,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好,我要和你做个交易。这口剑既然与你有缘,强求不得,那便让给你吧。”
皇甫义皱眉,
“在下并无意……”
“既然你有本事杀我的人,夺我的剑,那我要你护送玉函入山,拜在剑宗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