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伯达连忙道:“是我等鲁莽了,实在是这山路上地势太过险要,想要过夜多有不便......”
几人一番寒喧之后,杜西川等也终于获得了用银子交换在昭姨家中住宿和吃饭的机会,只不过这户人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三人只能在客厅之中打地铺,对于本来只能露宿在荒郊野外的三人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
很快,几盆香喷喷的中原菜被端上了屋子,虽然依然是牛肉和白菜这样的普通菜式,但却全是中原的味道,对杜西川来说,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但对于一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许伯达和柳凉凉来说,却是如同见了八珍玉食一般,几乎要将舌头吞下去。
昭姨看着几个人狼吞虎咽的样子,也是心中欢喜,只不过她久在山上居住,十几年来几乎没有见过生人,已经不太善于与人说话,于是也只是一边笑笑。
杜西川下意识地想给昭姨检查一下身体以作报答。
可他才准备运起灵枢烛照功,立刻便发现到不对。
昭姨的呼吸太平稳了,平稳到几乎分不出是呼或者是在吸,而这样的状态让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师父杜远。
他从来没有在杜远的身上感受过内力波动,所以一直都把他当作一个不会武道的普通人,可是随着他的境界越来越高,再加上与段不平接触以后,他已经明白了这种状态的原因。
在达到九境之后,真力内敛,再不外泄,所以旁人无法再感知到这种真力的波动,除非以灵枢烛照直接映照对方体内,而这样便会引发对方的警觉。
再转头一想,似乎也很正常,在这样的高山和寒冷的环境之下,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可以十数年如一日行若无事呢。
昭姨似乎猜到了杜西川的想法,冲他微微一笑,露出了长者的温柔。
柳凉凉突然指指堂屋后面的正房问道:“昭姨,你是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吗,这家中还有什么人吗?”
昭姨摇摇头:“其实在这里居住的,一共有三个人,我只是一个丫头,还有我家公子和小姐,只不过,公子有事外出了,小姐在那屋中休息,所以只能由我这个丫头来执行你们。”
柳凉凉道:“能不能让我见见你家小姐?”
昭姨又是摇摇头:“对不起,我家小姐不便见客!”
柳凉凉却又道:“从我进入这间屋子开始,我总感觉那间屋中有人在呼唤我,所以我才想见一见那屋中的主人,是不是认识我?”
这话似是触到了昭姨的什么情绪,她怔怔地盯着柳凉凉,许久之后才问她道:“小姑娘,你的那里人氏,家中父母尚健在吗?”
柳凉凉没有半点隐瞒:“我叫柳凉凉,是大渊神京柳侯府的,我爹和我娘都健在,而且很健康!”
中年妇人居然瞬间动容:“是那个柳侯府吗?”
柳凉凉点头道:“是!”
中年妇人却只是点了点头:“失敬了!”
然后她才道:“本来,你是忠良之后,要见我家小姐自无不可,只不过我小姐卧病在床许久,不便出来见人,只能失礼了!”
柳凉凉顿时来了兴趣:“阿姨,我这个师弟姓杜,是凉州城有名的神医,让他给你家小姐姐看看病吧?”
杜西川连忙斥责道:“柳凉凉,不得无礼!”
中年妇人看看杜西川的年龄,先是微微点头,然后却又微微摇头。
十四五岁的年龄,已经是六境,确实是天纵奇才,可是这样的武道奇才能有多少时间去学习医术呢?
毕竟医术与武道不一样,武道需要天资,而医术除了要天资以外,更重要的是实践,只有足够多的实践,才能成就一代名医,所以大多数的名医,总是白发苍苍的。
但她也不忍拂了柳凉凉的好意,只道:“我家小姐生病日久,也曾探访名医,却是无能为力,还是让她静养吧。”
柳凉凉却坚持道:“阿姨,我不骗你,我师弟的医术不仅在凉州有名,还名动整个大渊,这次大渊专门派我们出使西夏,就是为了进行医术交流,请他帮你家小姐看看吧,反正也不吃亏。”
昭姨妇人微微愣神,她再看看杜西川,少年的脸上确实有几分少有的老成,于是便问道:“那你先看看,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杜西川点点头,轻轻按在昭姨的腕脉上,他忌惮昭姨的境界,不敢用烛照进行探查,而是按照普通把脉的方法,闭上了眼细细探听和感受着,良久之后,他才道:“大约十多年前,你曾受过一次致命伤,花了许久的时间才慢慢恢复过来,现在很健康,没有什么问题!”
昭姨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你居然连我受过的旧伤都能看出来,看来确实有点水平!”
她略略纠结了一瞬,终于道:“也好,但是我家小姐的状态不太好,你们可以看,但是没有把握,不要任意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