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
警局局长办公室内，女人身着一身飒爽精神的警服，腰上别着支颇有质感的枪支，正举着花洒水壶认真浇着窗台边那几盆蔫蔫儿的仙人掌。
这时，兜里手机突然响起，她摸出手机夹在耳边。
“喂？”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女人脸色有些微妙，沉吟片刻后道：“你来白山警局找我。”
……
“马上到了？”
……
“好，我让人去接你。”
……
挂掉电话，她忽感觉腿上传来一阵凉意，才发现自己刚才接电话走神、保持着浇水的动作不停。
那几盆仙人掌已全然淹没在汪洋里。
女人：“……”
窗台上淅淅沥沥的水混杂着些许泥土溢出。
她去桌面抽出几张纸巾擦拭着腿上水痕，顺便俯身够到桌上座机，按下一个键，“喂，小张，来一下。”
两分钟后，穿着简单警服的年轻女孩叩门进房，啪的行了个敬礼，“白局，您找我？”
“嗯，去警局门口帮我接个客人，”白砚朝窗台抬了下下巴，“这里找阿姨来收拾一下。”
“收到！”
被叫做小张的小警察出门前还不忘嘀咕，“局长，这好像是您这个月养死的第三批仙人掌吧？咱们警局快混成花鸟市场的vip用户喽！”
“你——”
白砚还来不及张嘴，女孩便火速溜之大吉。
“这丫头……”
双臂撑在桌面，她只得将骂词咽回肚里。
等到阿姨刚刚打扫完窗台离开。
很快，办公室门再次被叩响。
一道更年轻的女孩身影走了进来，“白局。”
白砚坐在办公桌后翻着案件档案，抬头，恰对上来人那双漆黑不见底的双眸。
“坐。”
她示意来人坐到桌子对面，单刀直入道：“这么一大早来找我，出了什么事？”
在天才蒙蒙亮的时候，江黛居然亲自赶来约她见面，让白砚都察觉出事情的不寻常。
白山小学爆炸案时白砚自认欠了江黛一条命，加上之前后者不动声色布局拿下人禾地产犯下多条大罪的幕后黑手苏俊杰，她对眼前这年轻丫头更多是以平等态度交流。
“白局，我想请您帮个忙。”
对面女孩亦是不拖沓，直接进入主题，说起昨夜的风波。
听罢。
“方生研发部总经理酒后失手杀人？”
白砚脸色微变。
“其中应该会有误会，”江黛音调沉稳，“我想请白局帮忙，让我见付英一面。”
昨夜一收到那小混混没被救过来的消息，她便立刻试图见付英了解详细情况。
那边，扣押付英的警方却拒绝外人探视。
眼下见不到人，不知道付英目前情况如何，江黛便一大早赶来白山警局，想着请身为白山最高警方长官的白砚帮忙探探路。
“企业高层涉及进杀人这样的大案，事情恐怕会很棘手啊。”
白砚喃喃。
稍作思考后，她抓着手机起身，“稍等，我去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
江黛点头，目送她走出门去。
折腾一夜未眠，此时她脸色亦是有些疲倦，撑着脑袋小眯两分钟，身后的办公室门便再次被推开，她随之睁开眼睛。
“……”
白砚坐回椅子，手肘置于桌面，十指交叉掩住下半张脸。
依稀可见紧抿着唇，眼神颇为复杂。
江黛试探唤道：“怎么了，白局？”
“小丫头，”女人压低声音，“你们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这话一出，气氛骤然变得微妙。
江黛缓缓眯眸，做出口型：“有人阻拦？”
白砚颔首。
她方才去电给那边警局的熟人，本想借着同一系统打听打听情况。
结果人家一听她问的是付英的案子，客气亲昵的语气立时变得冰冷疏远，显然，对此讳莫如深。
白砚多次追问，看在朋友份上，对方才挂电话前暗示白砚——上面有人盯着此案，不让任何人插手。
“果然。”
手指在桌面轻点，江黛唇角冰冷轻扬。
不出她所料。
昨夜事情一出，她就察觉不对劲儿。
付英和赵雪君为人一心扑在工作上，这京城之地怎么会突然有一伙小混混缠上二人，付英又怎会冲动做出杀人案件，还没有任何监控证明。
可见，是有人早早盯上二人设下的局。
又或者说，盯上的不是付英，而是方生。
再或者说，盯上的不是方生，是方生背后之人。
也就是——江黛！
长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