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断山脉之上，数十尊巨大的身影盘桓天穹。
被雷霆环绕的麒麟、浑身浴火的朱雀、九条巨尾招摇的妖狐、被风暴环绕的天鹏……
一道道或熟悉，或陌生的妖影悬空，给人一种强烈的震撼。
而其中，又犹以最前方那尊真龙最为特殊。
李牧凝视着那盘踞于山脉上的神龙，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威严。
深紫色的龙鳞宛如仙金寒铁，映射出凛然的光辉，隐约可见数种法则流转。
晶莹的龙角并不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反倒有种近乎岩石般的质感，五光十色的元气绕着两角转动。
那长长的龙须垂落，像是两条粗大的仙绳，足有近百丈长了。
半截长达千丈的身躯，宛如在向整个天地都昭告它的不凡。
前身两道龙爪闪烁着寒光，仿佛能轻松捏碎一片山脉，令人丝毫不怀疑它的威力。
它横亘在天地间，如同神话，俯瞰着四海八荒，与之相比，那原本雄壮到宛如撑天屏障都显得寻常了。
纵然还有半截身子没有探出，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众人感受它的神秘与强大。
毫无意外，这必然并非进化不全的蛟龙，而是一头是实实在在的真龙！
见到它的第一眼，李牧便可以确定，这一定就是那传说中的妖帝，现世之中为数不多，可以达到通天战力的顶尖生灵！
“只是……它的眼睛，为何会是空的？”
李牧看着那空荡荡的眼眶，那里只有一片漆黑，仿佛连接着无垠的太虚。
是被什么斩掉了吗？
蓦地，李牧心中浮现出一个名字——
沐流风。
也许，唯有这位剑道至高至强的人物，才能伤及传说中的妖帝吧？
就在李牧心底猜测的时候，炎帝已然向前，直视着漫天的群妖，冷然喝问道：
“妖帝，你领群妖来犯，是意欲效仿仙魔之争，令这方天地彻底覆灭吗？！”
宏大的声音震动天地，令山脉间的万兽匍匐，飞鸟跌落，一切生灵都陷入了莫大的惶恐中。
纵然身躯不及眼前诸多妖皇的万一，然而此刻炎帝的身躯却给人一种无比伟岸的感觉。
九彩神环释放出无量光芒，将他衬得犹如神明。
恍惚间似有万千身影在他身后浮现，颂唱其名，声音浩大无边，若大道纶音，振聋发聩。
“覆灭天地？不……我只是要覆灭你人族而已！”
“昔年，汝等凌驾万族，恣意放纵，令天地都崩碎，如尔等这样的毁灭者，活在这个世上，便是整个世界最大的威胁！”
“吾乃混沌所生之先天生灵，为乾坤之子，自当为天地除害！”
和李牧想象的不同，狰狞恐怖的妖帝并不像其他妖类那般野性十足。
面对炎帝的质问，它竟慢条斯理的在这里辩起了正统和道理，偏偏还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气势。
“昔年，这片天地何其广阔？三十六层天境任我遨游，十八重幽冥深不见底，有那天瀑奇景，有万海之海、千山之山……”
“乾坤之神鬼造化，瑰丽万方，诸般种种，皆因你人族而亡！”
“昔日我领万族打败了你们，可惜终究未能尽除，而如今，我将掀起最终的清算！”
妖帝以那空洞洞的眼眶凝视着炎帝，身上腾起一种神圣的气息。
随着它气息涌动，天地之间一股又一股元气凝聚，在它周身雀跃游荡。
“说的倒是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初那场道争万族不曾参战一般！”
“可说到底，天地破碎，本也就有你妖族一份‘功劳’，又何必在这里假借大旗！”
面对妖帝的诘问，炎帝岿然不动，冷冷的反击。
当年的事情，是非对错早就已经难以言说。
两大强者掀起道争，挑起动乱，可彼时的一百零八位道主，却也并非完全没有反抗他们的力量。
须知这些道主，可是有大半都并非人族。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诸道主各择阵营，竟无一人反对两大强者登位，导致了最终的悲剧。
“你今日杀来，无非是想阻我大炎神道，亦或者是施展你心中谋划！”
“谅你这积年老怪，绝不会执着大义，心怀公正，还是少在朕面前摇唇鼓舌！”
炎帝叱咤，周身腾起烈烈火光，如同在世神只，整个人愈发超然出尘，连周遭的空间都扭曲了。
“人族……纵然数万年过去了，永远都是这样牙尖嘴利！”
妖帝的语气冷了下来，终于透露出了一丝李牧熟悉的色彩——冰冷、暴虐、野蛮。
仿佛下一刻，这巨龙就要将所有人吞下。
“要比这个，我可没有你这样的牙口！”
炎帝揶揄一声，同时悄然间调动起脑后的九彩神环，无穷信仰之力涌动。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