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尹天罡和渊平侯都呆住了。
“他这是在……挑衅一位洞虚真人的威严？！”
两人无法理解，为何只是去了一趟南海，回来之后的李牧就变得如此的狂傲。
不仅直接在皇城中高举屠刀，此刻更是试图挑战一位洞虚真人！
这是一幕极其违反常识的事情。
一个年岁不到二十的少年，正同一位活了超过万年的洞虚强者对峙。
无形的场域压制下，众人皆是瑟瑟发抖，感到一种深渊般的恐惧，被幽冷所包围。
洞虚真人，至高无上，这是整个皇城的共识。
这样的人物，早已经超脱了俗世。
哪怕他们并不在世人面前展露一丝一毫的力量，天下间也无人敢挑衅他们的权威。
而对真人们而言，俗世的一切不过是那清晨浮现在绿叶上的露珠。
只要他们愿意，在他们盛烈的光辉下，转瞬间就会被蒸发得一干二净。
所以真人不临尘世，并不插手人间的事物，他们高高在上，目光只凝聚在那虚无缥缈的高天之上。
因为这尘世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渺小，太过脆弱，甚至不能让他们提起半点心思。
他们拥有一种无可置疑的权威，足以让任何生灵跪拜臣服。
可现在，在这座代表了人世权威之极的神圣皇城里，却似乎出现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异类……
那就是李牧。
穿着黑袍的少年踏在那被异象掩盖的皇城地板上，身躯笔直的挺立着，仿佛本身就是一柄无上的仙剑。
他目光温和而平静，却仿佛能轻易照入人的心中。
少年站在被星辰环绕，如神灵般的年老真人面前，不卑而不亢，有种难以言喻的风采。
他无视了应辰真人的威胁和要求，执意的迈开脚步。
简单的动作，配合身上不可一世的气势，纵然其身上没有任何的杀气显现，可却依旧让所有人感到一股寒气直冲心底。
有些人的行动，往往能够胜过世间最锐利的语言。
在诸多流派之中，再没有什么是一位剑修的行动更能让人恐惧的了。
而在剑修之中，又没有任何人的行动，可以比李牧更具气魄，更令人无法质疑的了。
这一点，是包括许文成在内，以及诸多一流家族高层到现在才理解的事实。
“这个人……他是真的铁了心要杀我等！”
他们的心灵在颤抖，直到此刻才深深理解了眼前这个少年的恐怖。
这是一个看破生死的存在。
危险不能让他折服，绝望不能压垮他的身躯，人世间的一切在他眼中仿佛都不足敬畏！
那些曾经只是写在情报上的冰冷文字，在这一刻，以一种更具冲击力的形式展现开来。
是啊……他可是哪怕孤身陷落在妖族，还能硬生生杀得对方天才断代人物！
这个人，以孱弱之身，纵横于哪怕神游都不敢深入的妖族腹地，更是孤身破城，逆斩妖王。
哪怕是妖皇都吓不倒他！
纵然是皇城中高高在上的四柱，被无数人忌惮奉承，他也没有惧怕过。
他从不敬畏规则，也不承认什么神圣，只遵循自己的内心，只相信手中的剑。
“早该想到的，这个疯子……这个疯子！”
许文成脸上缺乏血色，喉咙发紧，连发出的声音都变得沙哑了。
这一刻，什么滔天的仇恨都不见了，他心中只剩下恐惧。
纵然一位洞虚真人就站在那里，光辉璀璨如星辰，有种把握天地的气机。
可不知怎的，许文成心中却有种感觉——眼前的真人并不能护住他。
“挑衅一位洞虚强者……不得不说你真的很有胆气，无愧为剑修！”
“但少年人，你太张狂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我欣赏你的天分，可这不是你肆无忌惮的理由！”
应辰真人不带感情的叹息一声，缓缓朝着李牧靠近。
随着这真人迈步，整个幽宇仿佛都跟着转动起来，一颗又一颗星辰被点亮了。
恍惚间，人们像是看见了无数巨星转动，围绕着老人，恐怖的引力相互撕扯着，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都粉碎。
包括神游巅峰在内，所有人都陷入了恍惚，沉浸在这异象中不能自拔。
哪怕是渊平侯和尹天罡亦是身形摇晃，虽然试图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为李牧开口求情，却失败了。
就算是李启川，此刻亦是面色动摇。
只有李牧无恙，他的眼睛清澈得如同九霄的剑锋，从中射出道道寒芒，像是能洞穿人世间的一切幻象。
“战！”
言简意赅的回答，堵死了应辰真人想说的一切。
没有任何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