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不免郁闷。
去了一趟前院,没有将荷包送出去,反倒还弄丢了。
那底是被哪个宵小之徒捡了去?
心塞——
次日一早,琥珀陪着夫人出门转铺子,总觉得双鹤有意无意地盯着她咧嘴笑。
待她一转头,那家伙又火速收了脸上的笑容,左顾右盼,装作若无其事。
琥珀只能又闷闷地收回目光。
待觉察出他目光又紧盯着自己,她再次一转头,双鹤赶忙又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和袍裾,然后再抬头装模作样地看向别处。
琥珀咬了咬唇角,干脆直接走到他的身边。
“喂,你少跟我装模作样,怎么,最近被小姑娘围着,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吧?”
双鹤停了一瞬:“我确实不知自己姓什么?我三岁便与家人走散了,没有记住自己的姓?”
琥珀拧眉:“你?”
双鹤笑了笑:“你今日,为何看着不太高兴?”
琥珀一顿,“我哪有不高兴?跟着夫人,我日日都高兴得很。”
双鹤嘿嘿一乐:“是吧,我也是,不知为何,今日还尤其地高兴。”
琥珀使劲瞪了他一眼,怎么感觉这人今日有些欠揍呢?
-
回府之后,琥珀故意板着脸,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双鹤。
午后,甘妈妈煮了雪梨银耳羹,几人在屋子里分食。
夏桉漫不经心地道:“我今日见双鹤眼睛有些红,似乎是上火了,应该让他也喝上一碗。”她故意对琥珀道,“诶,你一会儿不是要去前院,顺道给双鹤捎一碗过去吧。”
琥珀点头:“嗷,好的。”
琥珀拎着梨汤去往前院。
到了下人房,刚迈入院子,只见双鹤正在给一匹马梳理鬃毛,而一个婢子正站在她身旁。
那婢子面容羞涩,看似很是紧张。
“双鹤哥,我听说你不喜欢吃甜食,我今日给你带了些瓜子过来,希望你不要嫌弃。”她将手里的一个盒子递给双鹤,“都,都是我亲手剥好的。”
琥珀不禁吃惊。
亲手剥好的,这姑娘可真是用了心了。
那姑娘说完,双鹤却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我近日上火了,吃不了瓜子。姑娘留着自己吃吧。”
拒绝得倒是干脆。
那婢子见被拒,整个人顿时羞愧不已,看得出来,她过来这一趟,是鼓了很大的勇气的。
琥珀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厨房里的一个烧火的丫头。
平日里很是老实听话。
可能同为女子,琥珀这一刻很能共情这个小丫头的感受。
见被拒,那姑娘手足无措地对双鹤道:“那,双鹤哥,我先回去了。”
说着,捧着手里的盒子埋着头过了一道门,进入了女婢的院子。
琥珀这时才抬步进了院子。
双鹤见她来了,咧嘴笑了笑:“你来了。”
琥珀朝着那婢子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将食盒往地上一放。
“亲手剥得瓜子,人家姑娘是真用心了。”
双鹤直接对着地上的食盒道:“这是给我的?”
琥珀用脚一挡。“我问你话呢。”
双鹤默了默,嘿嘿一乐:“倒是有一点的,这辈子还第一次有人将瓜子壳剥好了,给我吃。”
琥珀微冷地扯了扯唇角:“那你刚刚怎么不收下?”
双鹤道:“无功不受禄,我又与她不熟。”
他看着食盒,感兴趣地道,“里面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无所谓的态度,令琥珀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舒服,但就是心里别扭。
大约也是因为,自己昨日送东西也没有送出去,还弄丢了的缘故。
为何受磋磨的总是女子?
她挑眉道,“无功不受禄,这话倒是不假,”她俯身从食盒里取出一碗诱人的银耳莲子羹,端在手中。
双鹤见状,咧嘴一笑:“是给我的?”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琥珀自己捧着碗,有滋有味地品了一口。
他微微一愣。
琥珀抬眉看他,“哦,你误会了,我是觉得你这处凉快,所以过来喝碗银耳羹,”
说着,她就势悠闲地在一旁的一张藤椅上坐下,“你忙你的就好,不必管我。”
然后又顺着碗边享受地喝了一口。
双鹤:“……”
他木讷地转过身,刷了几下马背,然后倏地又转过身来不甘心地问道。
“真的不是送给我喝的?”
琥珀:“这东西甜,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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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在前院将整整一大碗银耳羹喝完了,才在双鹤幽怨不解的目光中,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