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一吹,带着馊味的制服让她打了个寒颤。
被“金丝雀”赶出来,强哥那边是回不去了,回去估计得被剥层皮。
她摸摸口袋,比脸还干净。
那一百块“巨款”带来的短暂温暖,早已烟消云散。
“天要亡我啊……”。
她哀叹一声,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唱起了空城计。
正当她琢磨着是继续蹲点乞讨,还是去更远的码头碰碰运气时,巷子口传来一阵喧闹和浓郁的香气。
一个推着小吃车的老伯正在收摊,车上还剩几个卖相不太好的菠萝包。
食物的诱惑战胜了绝望。
王秋梅鼓起勇气,挪了过去。
“老、老伯,行行好,那个面包……能给我一个吗?
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老伯瞥了她一眼。
看她穿着不合时宜的“工作服”,脸上还带着泪痕。
叹了口气,拿起一个菠萝包递给她。
“拿去吧,姑娘,找个正经事做,别在这种地方混。”
“姑娘?”。
王秋梅一愣,接过面包狼吞虎咽,差点噎住。
这称呼,真是久违了。
她一边啃面包,一边打量老伯的小吃车,上面写着“强记猪扒包”、“荣叔奶茶”。
一个大胆的念头,像微弱的小火苗,在她心里窜了一下。
她舔舔嘴唇,小心翼翼地问。
“荣叔,您……您这还缺人手吗?
我什么都能干!
洗碗、擦桌子、收钱……我、我以前在老家也帮过厨!”。
荣叔狐疑地看着她。
“你?
细皮嫩肉的,不像能干粗活的人。”
(王秋梅:???我只是饿瘦了!)
“我能!
我特别能吃苦!”。
王秋梅赶紧表忠心,差点指天发誓。
“我不要工钱!
管饭就行!
让我有个地方落脚就成!”。
她心想,再差还能差过被逼卖身和睡垃圾堆?
荣叔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带着绝望和一丝恳求的女人。
又看看自己年事已高,一个人推车卖力确实辛苦,犹豫了一下。
“……那你明天早上五点,过来帮我准备食材。
做不好,立刻走人!”。
王秋梅简直要喜极而泣,连连鞠躬。
“谢谢荣叔!
谢谢荣叔!
我一定好好干!”。
与此同时,阳光明媚的海岛上。
程致远和魏紫妍的“海岛垂钓”计划,进行得……相当有特色。
程大少爷想象中的画面。
“他潇洒甩竿,轻松钓起一条几十斤的大石斑,赢得美人崇拜的目光。”
现实是:鱼饵被吃光N次,鱼毛都没见到一根。
他自己还被一只横着走的寄居蟹夹了脚趾头,嗷嗷叫着在沙滩上跳了半天踢踏舞。
魏紫妍看着他那副狼狈样,连日来的阴郁心情竟被冲淡了不少。
她索性放弃钓鱼,光着脚在沙滩上捡贝壳,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裙摆,画面倒是很美。
程致远揉着被夹痛的脚趾。
看着魏紫妍难得的轻松侧颜,觉得这趟旅行虽然状况百出,但……好像也不算太失败?
至少她笑了,虽然大部分时候是笑他。
晚餐是私人厨师用提前准备好的顶级食材做的海鲜大餐,跟他们钓没钓到鱼毫无关系。
程致远试图活跃气氛。
“紫妍,你看,虽然没钓到鱼,但我们享受了过程!
重要的是心境!”。
魏紫妍慢条斯理地切着龙虾,抬眼看他,语气平淡。
“程致远,你享受的是‘体验生活’的心境。
我担心的是我妈可能又在哪个赌场欠了债,或者流落街头的‘现实’心境。
我们不一样。”
程致远:“……” 。
得,天又被聊死了。
他深刻体会到,要治愈一个心里装着定时炸弹(王秋梅女士)的姑娘,任重而道远。
镜头切回濠江,清晨五点。
王秋梅准时出现在荣叔的小吃店(其实就是一个狭窄的临街作坊)。
她的任务是:洗堆积如山的碗盘、切一大堆洋葱和辣椒,还有打扫卫生。
这对于养尊处优(虽然穷但以前也没干过重活)多年的王秋梅来说,简直是酷刑。
洗洁精泡得手脱皮,切洋葱辣得眼泪鼻涕一起流,拖地把腰都快累断了。
荣叔在一旁准备猪扒,表情严肃,时不时吼两嗓子。
“动作快点!
没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