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赵主父出巡云中,回到邯郸后,进行论功行赏,赐全国百姓五日的酒食。那天,群臣都来祝贺。赵主父让惠王听朝,自己则坐在旁边观察他们的行礼。看到赵何年纪尚小,却穿着衮冕南面为王,而长子章则是高大威猛的男子,却反而在北面拜舞,身为兄长却向弟弟行礼,赵主父对此非常怜悯。朝臣散去后,赵主父看到公子胜在旁边,私下对他说:“你见到安阳君了吗?虽然他随着众人拜舞,但看起来似乎心有不甘。我想把赵地分为两部分,让章成为代王,与赵国并列,你觉得怎么样?”赵胜回答说:“大王过去已经犯了错误,现在君臣的职责已经确定,如果再掀起事端,恐怕会引起争端和变故!”赵主父说:“事情还在我手中,有什么好担心的?”赵主父回到宫中,夫人吴娃看到他的脸色有变,便问:“今天朝中有什么事吗?”赵主父回答说:“我看到了原来的太子章,他作为哥哥却要向弟弟行礼,我觉得于理不顺。我想立他为代王,但胜却说不方便,所以我还在犹豫,没有做出决定。”吴娃说:“以前晋穆侯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叫仇,次子叫成师。穆侯去世后,仇继承了王位,都城设在翼,把成师封在曲沃。后来曲沃的实力越来越强,终于消灭了仇的子孙,吞并了翼国。这是主父您知道的事情。成师作为弟弟,尚且能残害哥哥,何况现在以哥哥的身份面对弟弟,以长子的身份面对幼子呢?我们母子恐怕要成为别人的鱼肉了!”赵主父被她的话所迷惑,于是打消了原来的想法。
有一个侍从,曾经是太子章在东宫的旧臣,他听说了主父正在商议的事情,于是私下告诉了章。章和田不礼商量这件事。田不礼说:“主父要把赵国分为两部分,是出自他的公心,只是被妇人所阻挠。大王年幼,不懂事,如果真的乘机用计谋求,主父也拿我们没办法。”章说:“这件事就交给你留意了,将来我们共享富贵!”太傅李兑和肥义关系密切,他秘密告诉肥义说:“安阳君章身体强壮而骄傲,他的党羽很多,而且心怀怨恨。田不礼刚愎自用,只知道前进,不知道后退。这两个人结党,冒险侥幸,恐怕事态不会太远。你的职位重要,地位尊贵,灾祸肯定会首先降临到你身上。为什么不称病,把政权传给公子成,这样可以避免灾祸?”肥义说:“主父把王位托付给我,让我担任相国,是认为我可以守护赵国的安危。现在还没有看到祸端,就先自己避开,难道不会被荀息嘲笑吗?”李兑叹息道:“你如今是忠臣,不能再做智士了。”因此泪水流了下来。过了很久,他们分别离去。肥义思考着李兑的话,夜晚无法入眠,食物也咽不下去,不断地翻来覆去地犹豫不决,还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策略。于是他对身边的侍从高信说:“以后如果有人召见我们的大王,一定要先告诉我。”高信答应道:“好的。”
突然有一天,主父和大王一起在沙丘游玩,安阳君章也跟着去了。沙丘这里有一个高台,是商纣王建造的。有两个离宫,主父和太子章各自住在一个离宫,相隔五六里,安阳君的馆舍正好位于两者之间。田不礼对安阳君说:“大王在外面游玩,他的军队并不集中。如果借主父的名义召他,他肯定会来。我在半路上埋伏士兵,趁机杀了他,然后奉主父来安抚他的部下,谁敢违抗?”章说:“这个计策太好了!”于是派了心腹内侍,假扮成主父的使者,夜里召唤惠王说:“主父突然发病,想见您一面,请赶快来!”高信立刻跑去告诉相国肥义,肥义说:“大王一向没有病,这件事很可疑。”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