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人唏嘘,连一个爬虫都能爬到如此高度……”
冥天道喃喃开口,声音带着自省和强烈的刺激意味,其摇摇头感叹着说道:“看来这些年,我们待在宗门这温室里,被安逸消磨了太多的锐气和血性,以致于修为停滞,许久难有寸进,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方脸师兄和阴柔师兄闻言,脸上都露出讶异和一丝惭愧询问道:“师弟,你这是……”
“我要去东海!”
冥天道忽然斩钉截铁地开口,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和冰冷的杀机,沉声道:“近段时间,东海妖族活动越发猖獗,正是磨砺剑锋,沐浴血火的最佳战场,我要在生死搏杀中,寻求突破的契机,不破龙圣高阶,绝不回返!”
说着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过两位师兄:“至于那姓陆的家伙……如果这次他还不死,那就让他再苟活一段时间。待我修为突破,帝道初成,踏入大帝之境时……我必亲自取其项上人头,以祭我弟在天之灵,而这,也将是我冥天道的复仇之道!”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流星地走出洞府,身影迅速消失在通往任务堂方向的夜色中,只留下两位师兄在原地面面相觑,心中既感震撼,又涌起一股强烈的紧迫感。
……
此时夜色越发深沉,重剑峰主殿后的洞府内,却依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只见洞府深处,并非奢华装饰,而是充满了厚重古朴的剑意,墙壁上挂着几幅描绘着开山断岳,剑斩星辰的古朴画卷,地上随意摆放着几块用于磨砺剑意的奇异矿石。
重剑峰峰主,二阶大帝杨破岳,此时并未端坐主位,而是负手立于一幅描绘着巨剑劈开混沌的壁画前面,他身形并不如何魁梧,甚至看起来HIA显得有些精瘦,但其站在那里,却如同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重剑,沉稳、厚重、内敛着足以崩裂山河的恐怖力量。
而那杨承重则瘫坐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将白天传法峰上的遭遇添油加醋且颠倒黑白地哭诉着。
他刻意突出了陆长生如何“嚣张跋扈”且“目中无人”,又是如何“当众羞辱”于他,更着重渲染了海澜心对陆长生如何“含情脉脉”与“百般维护”,而对他这位重剑峰少峰主是如何“不屑一顾”以及“冷言冷语”。
“……爹!那姓陆的不过是一个低等位面爬出来的卑贱杂种,仗着有几分蛮力侥幸通过了考核,就敢如此折辱孩儿!他不仅骂孩儿是废物,还说……还说重剑峰都是些徒有虚名、不堪一击的货色,甚至说您……说您当年去瀚海皇国提亲,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取其辱!”
杨承重声泪俱下,极尽挑拨之能事,嘶吼道:“还有那海澜心,她……她看那姓陆的眼神,简直……简直不知廉耻!孩儿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她就帮着那杂种一起羞辱孩儿!爹,孩儿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这口气无论如何,孩儿都咽不下去啊,您一定要为孩儿做主,杀了那姓陆的杂碎,把那海澜心抓来……”
“够了!”杨破岳猛地转身,声音并不高亢,却如同重锤敲击在杨承重心头,让他瞬间噤声,浑身一颤。
杨破岳脸色阴沉如水,眼神锐利如刀,扫过瘫坐在地上不成器的儿子,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他当然知道自家儿子的话里有很大的水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杨破岳的儿子,被一个还正式入门的护法长老给当众羞辱了,而那个瀚海皇国的九公主也再一次,毫不留情地践踏了他杨破岳和重剑峰的脸面!
忽然只见,一股压抑的怒火在杨破岳胸中翻腾。
想当年他亲自登门提亲被拒,本就是心头一根刺,如今儿子又因此受辱,新仇旧恨交织,让他这位以霸道刚猛着称的二阶大帝,杀意凛然。
“哼……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还有那个不识抬举的丫头!”
杨破岳声音冰冷,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怒喝道:“莫非真当我重剑峰无人了?”
杨承重闻言大喜,以为父亲要亲自出手,连忙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怨毒的光芒问道:“爹,您是要亲自……”
“给我闭嘴你这个蠢货!”
杨破岳直接冷冷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喝道:“为父乃一峰之主,二阶大帝,真要是亲自出手对付一个正在考核的护法长老,你是嫌为父的脸丢得还不够大吗?宗门之内,现下无数双眼睛盯着,那小子今日表现又是如此扎眼突出,此刻不知多少老家伙在暗中关注,此时出手,无疑是授人以柄,后患无穷!”
杨承重脸上的兴奋瞬间僵住,变得茫然,喃喃道:“那……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杨破岳嘴角不由得勾起残酷狰狞而老练的弧度,眼神深邃如渊道:“在这宗门之内,为父自然不能动他。但只要他离开神剑门的山门范围……生死,就由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