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忙解释道:“一毛,你误会了。
我并无任何轻生的想法,刚刚只不过是沿着河边走一走,欣赏一下京城夜色罢了。
实不相瞒,我也不是京城人士,这才刚来京城没几天。”
“哦?那你来京城这边做什么呢?是投奔亲戚吗?”钱一毛好奇道。
“不是。”慕红骄摇了摇头,如实道:“与你一样,我也是来寻人的。”
钱一毛闻言,心下更加好奇了,不由追问道:“找什么人啊?莫非也是未婚夫?”
“不是。是为我的朋友找寻她的兄长……”
“为朋友找兄长?”
钱一毛无意识重复了一句,抬眸看向慕红骄,语气肯定道:“那你的朋友一定很好。
不然的话,你怎会愿意为了她一人来到京城找人呢?
只是……”
钱一毛停了下,微微蹙起眉头,面上流露出点点不解之色,疑惑道:“话又说回来,要在京里找人可不容易。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为什么你朋友不一起跟你进京呢?只让你一个人来啊? ”
自从离开西鸣,慕红骄的心情就一直处于压抑状态。
而今夜祭拜完林元安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钱一毛的问题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紧绷的情绪瞬间崩溃。
不过眨眼之间,慕红骄就红了眼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哽咽道:“因为……因为……她死了!我的朋友……她死了!”
钱一毛:“……!!”
这这这……
她不知道啊。
她她她她不是故意的。
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嘴巴,钱一毛僵着脸,结结巴巴道:“红骄,对、对不住啊……我、我不知道……真的对不住……”
慕红骄却是恍若未闻, 压抑了几个月的悲痛在此时尽数爆发,直接将头埋进双臂,放声大哭。
钱一毛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迟疑片刻,抬手轻拍慕红骄的肩膀,默默坐在一旁陪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红骄方才慢慢止住哭声,抬起头,看了钱一毛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住,是我失态了。”
钱一毛摇摇头,贴心递上手帕,有心想要问问她的朋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怕再惹得她伤心,只能强行压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与慕红骄说起京中的趣事。
待慕红骄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天色也已经很晚了,这才斟酌开口道:“不早了,红骄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城北距离此处有一大段距离,慕红骄自是不愿意麻烦钱一毛。
是以,出言婉拒了她的好意,道:“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一毛你无需担心我,赶紧回去休息吧。”
她再三坚持,钱一毛拗不过她,只能点头同意她独自回家的提议,道:“那行,我目前就住在城南仁康堂,你若是有时间可以到仁康堂找我玩。”
“好。”慕红骄点了点头,神情认真道:“城南仁康堂,我记下了。”
钱一毛“嗯”了一声,将剩下的杏仁糖全部送给她,站起身,面带微笑地目送着她离去。
表面上看似心情不错,实际上到底是受了影响。
尤其是慕红骄痛心伤臆的模样,钱一毛此时回想起来,心头依旧闷闷的。
“唉!”
空旷的街道上,钱一毛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天,望着那圆圆的明月,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完全没有注意到有孩童从旁边的巷子口跑出来。
而那孩童亦没料到路上有人,一心追逐着小黄狗,冷不丁一头撞在了她身上。
钱一毛只觉有什么软绵的东西撞在腿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听到一声“哎呀”的痛呼声。
声线稚嫩,似是幼童。
心头不由一跳,连忙低头去看。
下一秒,与两双乌幽幽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是一个小孩儿与一只小黄狗。
小孩儿年约四岁左右,身上背着个破旧的小布袋,套着一件明显大好几号的粗布短打,袖口磨得油亮,补丁摞补丁。
裤子呢,则是与上衣相反,短了一大截,露出细瘦的脚踝,脚上趿拉着一双露脚趾的布鞋,上面布满冻疮和疤痕。
头大得出奇,脸却窄得像是橄榄核,颧骨高高突起,两腮深深凹陷,乍一看就像是被人用拳头狠狠凿过一样。
本该娇嫩的幼儿皮肤粗糙皲裂,眼皮发肿,鼻子下面还挂着一道黑乎乎的鼻涕痂,头发就跟枯草似的,乱蓬蓬地支棱在头顶,沾满了灰尘和草屑,活像个被风刮乱的鸟窝。
最扎眼的还要属他右脸上的那块铜钱大的疤,皱巴巴地揪在一起,像粘了张烂树皮,看上去渗人得很。
而那小狗,更是生得古怪,活像被谁随手捏坏了的泥巴玩意儿。
一身黄毛东秃一块西缺一撮,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