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终是将带着大军离开。
纵使在这短期内搞的事情再多，这终究不是大明的地盘，他们在此的势力外强中空，经不起深探。
布局完离场，让这按照设计好的剧本发展，其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站在甲板上，看着逐渐变小的陆地，隐隐朱厚照还能感觉张永带着那批留下来镇守大明这块在佛郎机“飞地”的将士们在对他致敬。
朱厚照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刘瑾站在一旁，也是感慨万千。
之前有张永在，他和张永一个正德朝第一大太监、一个第二大太监使出了浑身解数互相争宠恨不得掐死对方。
现在张永居然真的按照他的人生梦想一般走出了寻常太监想都不敢想的人生道路，刘瑾又有些怀念当初的日子。
“这混账一直瞧不起咱老是想把自己整成郑公公、汪公公那样的人，没想到现在居然真的成为了海外的‘封疆’大吏，真是世事无常啊。”
有些羡慕，但更多的是释然。
他们这一批陪在朱厚照身边的太监，在历代太监里算是十分幸运的了。
虽然依旧争宠，但起码有了更多的可能，人生的轨迹也变得更加缤纷，又何必执着于一时的掐架呢？
“刘伴伴想啥呢，想留下来陪张永吗？朕可以把你扔回去。”
朱厚照看着刘瑾的样子笑话道。
刘瑾想了想连忙摇头。
虽然走出了这种能载入史册的路十分不错，但这种路子可不适合他。
他没有张永那种武人的勇武与意志，这种担子太吃力还是算了吧。
跟在陛下身边当个随叫随到动不动被踹两脚骂两句的人肉沙包伺候陛下其实也挺好的。
陛下打咱是稀罕咱认可咱，但在这地方当海外“封疆”大吏万一佛朗机人脑子一抽再搞个什么手段弄个劳什子同盟之类的那可就是要命的。
谁打他是表面上的，谁是真会砍死他的，这他刘瑾难道还能分辨不出来吗？
朱厚照见刘瑾这怂包样，没好气的抬脚便踹。
“瞧你那点出息！”
朱厚照恨铁不成钢，这便是他为何直接选了张永没给刘瑾留机会的原因，因为就算给刘瑾留了这个机会，这个混蛋点心也不敢来做丝毫的争取！
亏的他这么多年来对刘瑾的培养还是当年东宫那批太监中最多的。
“陛下，奴婢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也没啥本事，能在陛下身边伺候着便是奴婢最大的追求。”
刘瑾骚骚头，尴尬一笑。
这话，几分真假刘瑾自己知晓，但朱厚照还是笑了。
反正身边也不是没人用，也无需非得整刘瑾来用。
赵本学在旁看着，感觉同朱厚照这位皇帝的相处方式真的很让人放松。
是君臣，也能是朋友。
不过赵本学有些疑惑：“陛下，此次在佛郎机您的大多打算臣都还明白，但为何要与投机者建立联系？”
赵本学这点着实想不清楚。
投机者的名声有多糟糕，东西方都清楚的很。
他们此次在佛郎机的布局不算少，多弄一个投机者真的有必要吗？
这种人群万一搞不好还容易让之前布局的点出现差错，那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事。
“世郁，军和政呢，其实是有共同的，你也该多学学何为政。”
朱厚照见赵本学没看懂他的打算不由笑道。
“佛郎机离大明太远，即便朕得了个诸国共尊罗马帝皇的名头，在这难以跨越的空间距离上影响也有限。”
“而且你信不信，若朕真有想要深度插手佛郎机事宜乃至统一佛郎机的想法，他们绝对会在下一刻立马掀桌子组成第二次、第三次反明同盟，直到将我王师彻底击溃赶出佛郎机。”
“在罗马击败联军和主动大肆插手佛郎机在同联军对战，这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说罢朱厚照有些感慨：“从这点上其实也能给被历朝抹黑的始皇帝证一个名，要实现大一统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便是朕带着你们有武器装备的绝对优势也不敢言能将佛郎机统一。”
“即便统一，也会很快分崩离析。”
“但是。”
朱厚照话锋一转：“佛郎机很乱很难真的深入插手却不代表朕便真彻底放弃了此地。”
“教皇在明上扭转佛郎机的日后走向，投机者能在下方干扰佛郎机技术递进形成恶性循环，日月教、张永则是先在那块小领土内先抓牢基本盘徐徐图之......”
“这样多年后，大明再想进一步插手佛郎机，便会容易的多。”
“投机者虽然不当人子，但他既然有用那朕为何不用？”
“反正。”
“祸害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