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土坡一带地形颇为特殊,地势崎岖,道路狭窄,且周围布满了浅滩和沼泽,给行军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牛着部正是利用了这一地形优势,巧妙地堵住了拉维奇部的去路。
牛着部并未将拉维奇部完全堵死,也堵不死。
由于地形的限制,拉维奇部的军队有五条路可以对外冲锋,但每条路最多只能十骑并排,有两处甚至只能三骑并排,这无疑大大降低了将士们的冲击力和战斗力。
拉维奇部几次试图冲破牛着部的防线,都被对方轻易地截断,随后被分割包围,逐个歼灭。
好在有一点,这样的地形,拉维奇部冲不出去,但牛着想冲进来也困难。
因为他也只能从那五条路进攻,同样只能十骑并排,拉维奇很容易抵挡。
拉维奇放弃突围了,等待救援。
他判断,只要援军从后面攻打牛着,他从里面冲锋,来个里外夹攻,一定能大破牛着。
拉维奇信心满满,认为援军赶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铜城有五万军队,叶根尼带着六万大军。
来一支万人队援军,完全有条件。
可是令他愤怒的是,派斥候催促瓦格多次,这么多天了,一兵一卒都没有来。
麾下将士也是怨声载道。
他们自认为和德米特不同,德米特是被迫向铜城逃离而被围住的,拉维奇大军出城是为了救援德米特。
现在反而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没有援兵来救他们,当然愤怒。
令拉维奇悲催的是,没有等来援军,反而等来了孙二牛部队,东连军增兵了,而且一下增兵一万五千人。
拉维奇手下将士个个惊慌失措,不要看他们平时耀武扬威,野蛮狠毒,真正到了生死关头,都怕死。
更麻烦的是,拉维奇军中流传着红草坡伤兵被屠戮一事,士兵受伤也会被自己人杀死,士兵畏战情绪浓烈。
拉维奇心里也恨,但他是主将,不能认怂,召集万夫长、千夫长们议事。
万夫长、千夫长们东一句,西一句,都是没有什么油盐的话。
“东连军虽然增兵了,但他们也冲不进来,只要堵住那五条路,他们军队再多也没有用。”
“可是,我们粮草用尽,怎么办?”
“必须等援军到,才能突围出去。”
......
千夫长耶律培庆是一位比较纯粹的军人,没有什么城府,站了起来,直言不讳,
“我军困守黑土坡,这么久了,援兵迟迟不到,末将认为,上官已经放弃我们了。
现在东连军兵力是我军几倍,即使能冲出去,损失必定巨大。”
此话一出,特别是那句“上官已经放弃我们了”,众将纷纷赞成耶律培庆,说到现在援军都没有来。
拉维奇心里对上司也不满,他是主将,当然不能明说。
现在耶律培庆说出来,众将趁机发发牢骚,出出怨气,不是坏事。
他笑眯眯问:“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应对?”
耶律培庆说:“红草坡杀伤兵一事,在军中流传甚广,士兵们都担心受伤被自己人杀死,所以现在士兵们情绪低落,战斗力必然低下。”
这句话一说,大帐内鸦雀无声,谁也不敢接话了。
大家都知道红草坡屠戮伤兵事,铜城告示张贴后,事情暴露。
大单于杀了鲍里斯及其手下三百名凶手,但谁都清楚,这事一定是大单于默许的,否则鲍里斯没有这个胆,也没有这个必要。
正因此,没有人敢公开谈论这事,更没有人敢在会议上说出来。
耶律培庆意识到话说猛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提高音量:
“如今敌强我弱,我军已然陷入绝境,孤立无援,抵抗只会让更多的将士白白送命。
倒不如放下武器,向东连军投降,或许还能保住将士们的性命。”
他这番话当然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帐内安静的气氛被彻底打破,众将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的将领义愤填膺地高呼:“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投降!”
他们的言辞慷慨激昂,但眼神却闪烁不定,似乎隐藏着一些别样的心思。
还有一些将领默不作声,只是低头沉思,让人难以琢磨他们的真实想法。
拉维奇脸上阴晴不定,他明白耶律培庆这话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但现在敌人大兵围困,如果让这样的想法蔓延,那还得了。
他冷笑一声:“耶律培庆,你知道我军面对的是什么人吗?那是东连军。
多年前,武威城外的战斗,我军将士被周山全杀光,你就是投降他,也不会有好结果。
现在大敌当前,竟敢扰乱军心,该当死罪。”
耶律培庆倔强地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