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炭翁那自然是三头六臂的神仙。”
却不知某日茶馆雅座里,坐着个戴素纱帷帽的女子。青瓷茶盏在她指间“咔”地裂开道细纹,琥珀色的茶汤顺着桌缝滴滴答答,在青砖地上洇出个狰狞的爪痕。
“这位姑娘……”小二刚要上前,忽见那女子从牙缝里挤出句“好得很”,声音淬了毒似的冷。
她甩出块碎银,起身时帷帽被穿堂风掀起一角。茶楼昏黄的灯笼光里,赫然露出半张刻薄阴冷的脸。
二楼雅间,说书人正说到“驸马爷单枪匹马杀出重围”的精彩处,惊堂木拍得震天响。
那女子却在满堂喝彩声中满目怨毒,绣着蝴蝶的袖口簌簌发抖。
一辆马车停在她跟前,女子抬脚上了马车。
她扯下帷帽狠狠掷在脚边,咬牙切齿,恶狠狠道,“时安夏的运气怎的这般好?她不是死了丈夫吗?她不是寡妇吗?”
丫鬟弯腰拾起帷帽,小声安慰,“夫人息怒,这必是哪个不长眼的闲汉编的浑话。驸马肯定死了!那个女人也一定是个寡妇!”
女子似被安慰到,压了压剧烈起伏的胸口,狠狠闭了闭眼,“对,驸马肯定死了,时安夏就是个寡妇命!”
话音刚落,长街尽头传来鸣锣开道声,“梁国使节入京!闲杂人等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