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魏骑闷哼着,被一支劲弩射中肩窝,巨大的冲力将他带得向后一仰,险些栽下马去。
战马受惊,嘶鸣起来。
骑士拼力抓住缰绳才勉强身形。
“稳住!结阵!”文鸯大吼一声,压下短暂的混乱。
长槊在他手中划出一道弧光,“铛”的一声,将一支射向面门的弩矢磕飞,随后猛地一勒缰绳,前蹄悬空。
“李青掩护殿下上山,蒋虎随我断后。”
“喏!”
文鸯策马冲至队伍最前方,抬起手中长槊,对着迎面而来一个吴军刀盾兵就是一刺。
噗!
热血泼洒。
文鸯看也不看,反手一撩,又一名试图靠近的吴兵喉间喷血,扑倒在地。
周围的魏兵也迅速反应,纷纷进入状态,刀光剑影,将第一波冲上来的吴兵死死挡住。
马背上的燕王回首看了一眼,心中感叹。
文鸯麾下的那批中低级军官乃是从那次临淄野战中,十余骑突阵中活下来的猛人,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此番若能保全,他们将蜕变为精锐中精锐。
夏侯度回过头去,目光迅速扫过眼前的路。
他猜测,这只是吴军的巡哨小队,战斗力应当不强,但在此处与吴军缠斗却不明智。
自己这五百精锐,纵然悍勇,可若是被吴军后续主力缠住,困死在这山道之上,便是插翅难逃。
直觉告诉他,此刻应当拖延吴军时间,顺便将他们往山上引。
汝阴王的援军要能及时到达,甚至能拦腰截断吴军的增援部队。
忽然,夏侯度心生一计,转头对李青道:“走的时候,将孤的一面大纛滞留此处。”
“殿下,这....”李青有些诧异,“将在旗在,军心便在,殿下为何....?”
“将士识孤便可,不必多言,照做就好。”
“喏!”
......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铁锈味。
短暂而激烈的接触战在浓雾中爆发又迅速平息。
数十具吴军尸体歪倒在湿滑的山道上,渗出的血水混着泥泞缓缓流淌。
文鸯部也有阵亡十余人,但阵型未溃。
见吴军首尾没衔接好,文鸯决定不再恋战,拨转马头,向着燕王上山的方向而去。
“魏狗要逃!追!别让他们跑了!”吴军的一名校尉牛睿,扯着嗓子大喊。
身旁的司马开口劝道:“校尉,召唤援军吧,若是敌方主力在此,我们这点人根本不够!”
牛睿横了他一眼:“你是怕死吗!?”
“卑,卑职.....”
“再废话,就给我滚!”
牛睿刚想继续下令,又有人开口:
“校尉,据幸存的士兵讲,这股魏兵人数不多且都是骑卒,大概只是斥候,顶多一个部。”
牛睿呼出一口气:“唔....那就没意思了啊。”
“校尉!”一吴兵拿着捡来的一面大纛,惊道:“我夺旗了!”
“你夺个蛋!我分明见你是捡的!”另一名吴兵骂道。
“对,对!”那吴兵把旗递给牛睿,悻悻问道:“校,校尉,这能记功的吧?”
“能的。”牛睿也是实在,摊开大纛,目光落在上面绣字。
“校尉,这上面写的什么呀?”吴兵探着脑袋问。
牛睿却一脸紧绷,继而又放声大笑起来:
“这根本不是什么斥候!”
“此乃魏狗宗室屯骑校尉,燕王夏侯度的部队!”
“宗王?”众人闻言神色皆是一变,纷纷跃跃欲试。
斩杀或者生擒敌国宗王是什么概念?
四个字:阶级跃升!
他们这支部队不是大族私兵,而是直属奋威将军诸葛融的常备编制。
所以几乎不存在战功被主家私吞的情况。
牛睿当即下令:“李冲,你速去禀报诸葛将军,其余人随我来,不能让到手的肥肉跑了!”
“喏!”
.....
“燕王?”
诸葛融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冲,皱眉不语。
他乃诸葛瑾第三子,时年父亲病逝于公安,他便继承了诸葛瑾的宛陵侯爵位和兵马,担任公安督,屯驻公安。
可以说是一员经验丰富的宿将。
对此他表示疑惑,这到底是魏国的主力还是疑兵?
按常理说,有这种地位尊贵的将领会做这种风险极大的事吗?
唔....好像还真有!
记得年少时,他听阿父说,先帝当年在合肥城下就玩了一波大的。
当时合肥久攻不下,吴军计划撤军。
孙权非常有担当。
他不像其他统帅一般让领导先走,而是亲自带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