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吴军中军大帐里,诸葛恪看着归来的熊行支支吾吾的,顿时心生烦躁。
老实说,诸葛恪昨日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今日却还是死鸭子嘴硬,一副像是要“死也要死个明白”的样子,指着熊行吼道:
“说就是了!”
熊行喉头滚动,缓缓道:“韩扁说....魏兵多顽固,愿降者甚少,请丞相多给他宽限几日......”
在侧的李衡一听,当即说道:“三日又三日,这分明是托辞!”
继而看向上位:“丞相,韩扁他根本不是真心投降。”
“哼!”诸葛恪一拍帅案,“韩扁匹夫,安敢欺我!”
“报!”就在这时,斥候跑进来禀道:“禀丞相,卑职探得魏军城池已被加固,山腰还有新的壕沟,似乎是连夜挖的!”
闻言,诸葛恪转头瞪着熊行:“今日你去魏营传信,可有瞧见此事?”
熊行神色紧张。
要知道韩扁归顺这事一直是他在联络,方才上山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正在犹豫要不要向丞相汇报。
“确有此事。”犹豫再三,熊行还是拱手回道。
诸葛恪说变脸就变脸:“当初李衡、蔡林等人都看出来魏军有诈,你为何一言不发?嗯?莫非.....你私底下与那韩扁有某种交易?”
熊行懵了,我就是明哲保身而已,怎么反而成内鬼了?什么逻辑?
“丞相....”他刚想解释,却为时已晚。
诸葛恪正找不到地方发泄,当即一挥手:“推出去,斩!”
熊行神色大变:“丞相,属下无罪啊!是那韩扁诡计多端,属下一时不察!”
诸葛恪不理,摆了摆手,令甲士将其拽走。
熊行终于破防,张口大骂:“诸葛恪!你刚愎自用!自大妄为!明明是你笨如蠢猪,遭人戏耍,颜面无存,偏偏要故意迁怒于我!”
“拔掉他的舌头!”诸葛恪怒道。
“诺!”
叫骂声越来越远,诸葛恪站起身,“传令即刻攻城,破城之后我要将那匹夫挫骨扬灰!”
李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拱手应诺。
.....
军令很快传至吴军各营,顿时惹得一阵骚动。
“什么?又要攻城!不是说魏军已经降了吗?”
“我哪里知道,赶紧穿衣服集合。”
“我腰痛,扶我一把。”
“你怎么那么多事!”
“唉,今日不会派我们去攻吧,我现在腿软,光是上山都费劲,攻城?攻不了一点。”
“别废话了,先去吃饭。”
呜~~呜~~
不多时,集结的号角声响,紧接着是稀稀拉拉的脚步声。
穿戴好戎装的诸葛恪,握着佩剑,脸上很是不好。
他刚出营帐,却见丁奉大步走来。
“承渊何事?”诸葛恪面色不悦,已然猜到了什么,“莫非你是来劝本相罢兵?”
“正是。”丁奉点点头。
“今日你部无须攻坚。”诸葛恪道,“我已下令让虎林军前去,你在外围待命即可。”
“丞相,末将并非贪生怕死。”丁奉苦口婆心地说道:
“将士们歇了几日,虽然体力有所恢复,但心气已经下去了。”
“而魏军显然一开始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想必这几日定会抓紧加固城池。”
“反观我军却是懈怠,此消彼长,军心涣散,岂可再次用兵。”
“丞相......不如班师回朝,从长计议。”
“你!”诸葛恪表情一顿,他没想到连丁奉都能跑来对他指指点点。
丁奉这话的确有道理,可这却是在打他诸葛恪的脸。
为了自己的颜面并出下这口恶气,诸葛恪终是没有采纳丁奉的谏言。
“我意已决,丁将军勿要再劝。”
“丞相....”丁奉再次开口,却迎来诸葛恪严厉的声音:“听着,谁敢再劝,就以祸乱军心的罪名处斩!”
“丞...”丁奉终于不敢再劝,只能看着诸葛恪和他的亲兵缓缓出营。
..............
咚咚咚!咚咚咚!
催命的战鼓声被擂响。
诸葛恪让自己的次子,长水校尉诸葛竦来做督战队,很快,明晃晃的战刀立刻压向了前列士卒的后背。
“杀!杀啊!”
看上去有些有气无力的的吴军士卒,如同被驱赶的牛羊,一个个神色麻木。
“上!快上啊!”一个队率嘶吼着,用刀背狠狠抽打着一个年轻士兵的脊背。
士兵被抽得一个踉跄,眼神涣散,几乎是闭着眼,手脚并用地向上爬去,动作僵硬无比。
他们气喘吁吁地向山上爬去,却发现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