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竟是那株百年银杏的枯枝被夜风吹折。
二长老的瞳孔微微收缩:\"明日择十名开外的弟子切磋即可。\"他袖袍一挥抹去水痕,\"活着,比虚名重要。\"
最后一抹余晖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下,室内忽然暗了下来。
侍从无声地进来点亮宫灯,晃动的光影里,赵天宇看见老人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起的茶叶——那手势,分明是在演练某种精妙的卸力招式。
烛火微微摇曳,映照着赵天宇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缓缓放下茶盏,青瓷与檀木相触,发出一声轻响。
\"二长老,\"他抬起头,目光如淬火的刀锋,\"如果我说——我想争天门第一弟子之位呢?\"
室内骤然一静。
窗外掠过的夜风突然变得清晰,卷着几片枯叶拍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
李玄冥的手指在杯沿顿住。
老人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长辈特有的宽容与告诫:\"年轻人有壮志是好事...\"他抬眸时,眼底精光乍现,\"但今日与林墨一战,你已近极限。\"
枯瘦的食指轻轻叩击案几,\"大长老门下前五席,任何一个都能在三招内让你败北。\"
赵天宇没有争辩。他起身行礼时,衣袖带起的风拂灭了最近的一支蜡烛,青烟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起:\"弟子谨记教诲。\"
这顺从的姿态显然让老人满意。
李玄冥抚须颔首,却没注意到青年低垂的眼睫下,闪过一丝桀骜的光。
\"去吧,养精蓄锐。\"二长老挥袖送客,\"明日好好观摩,这对你武技大有裨益。\"
推开厚重的木门,凛冽的夜风扑面而来。
赵天宇站在石阶上深深吸气,任由寒露沾湿衣襟。
天穹如墨,唯有一轮冷月高悬,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而孤绝。
他忽然抬手揉了揉脸颊,指节在颧骨上留下几道短暂的红痕。
这个动作像是某种仪式,将方才室内所有的谨慎与温顺都揉碎了抛在夜风里。
远处别墅的灯火在松林间若隐若现,他却故意放慢脚步。
靴底碾过碎石的声音格外清晰,仿佛在给某个重大决定打着节拍。
晨光破晓时,演武场已人声鼎沸。
赵天宇带着冷冰和雷公穿过人群,所过之处议论声如潮水般退去又涌起。
\"听说他昨天收了林师兄半招...\"
\"不过是二长老给三长老留面子罢了...\"
这些窃窃私语在赵天宇耳中自动过滤。
他抬头望向大长老弟子那边——大长老门下五位嫡传弟子如利剑般端坐,白衣胜雪,气势逼人。
冷冰站在赵天宇的身后小心的提醒到:“宇少,你确定今天还要继续挑战吗?”
\"我意已决,正好看看大长老门下的弟子到底有多强。\"赵天宇甩开手,嘴角勾起一抹锐利的笑。
他摸了摸怀中的吊坠,向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年关将近,演武场四周已挂起红灯笼。
喜庆的朱红色与兵器架子上的兵刃的寒光交织,构成一幅奇异的画卷。
赵天宇深吸一口气,在名册上重重划下一道——
正是大长老首徒,位列第一的\"玉面阎罗\"裴雪青!
晨雾尚未散尽,演武场上已响起此起彼伏的闷响。
二长老门下排名最末的弟子率先登台,他选择了大长老一脉排名最后的对手。
两人抱拳行礼的瞬间,台下众人便已摇头——那青衫弟子握拳的指节发白,而对面白衣人却连呼吸都未乱半分。
果然,三招之后,青衫弟子踉跄跌出擂台边界,身体重重的落在了擂台下面的青石之上。
随后的比试如同轮回重演。
第五名挑战者使出了苦练三年的\"追风十三腿\",腿影如瀑,却在对方轻描淡写的一记掌刀下寸寸崩碎。
第六名弟子不信邪,选了更高排位的对手,结果被一招\"云手\"掀飞,后背重重撞在旗杆上,震落漫天红绸。
台下观战者们神色如常,有人甚至开始低声讨论午膳菜色。
这些年他们早已习惯——大长老门下那袭白衣,就像横亘在普通弟子与天才之间的一道天堑。
日头渐高,赵天宇前面的十四名同门,仅有两人勉强取胜,其余的人尽数败北。
当执事长老唱到他的名字时,大长老阵营传来几声嗤笑。
\"天选之人?\"排名二十八的白衣弟子抱臂而立,剑鞘故意在地上拖出刺耳声响,\"该你上场了...\"
赵天宇连眼神都未给他一个,径直走过其身旁。
那弟子脸色瞬间涨红,却又在瞥见贵宾席上大长老冰冷的眼神后,硬生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