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时期的那批跟着他老爹开创基业的从龙大臣们,已经寥寥无几了。
就是个别活着的,也基本七老八十,已经是风烛残年,不堪再用了。
甚至包括多尔衮比较熟悉的一些黄台吉时期得用的帅才与将才,也在前几年与金海镇的连番大战中折损得差不多了。
先前黄台吉在位的时候,多尔衮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等他夺位成功后才赫然发现,这个情况相当严重了。
眼下的八旗之中,除了多尔衮本人和英亲王阿济格之外,当年由他老爹奴儿哈赤亲封的其他宗室贝勒们,已经死光光了。
甚至黄台吉死前十几年内所封爵的那批宗室二代王爷、贝勒们,智谋与才干堪用的也已经屈指可数了。
除了多尔衮和阿济格兄弟,目前八旗的其他几个旗主,几乎都是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
他们当中有的虽已成年,但是少不更事,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洗礼,比如两红旗的旗主满达海与罗洛浑两人。
但是即便如此,他们毕竟年过二十,已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因为其他几个旗主,更是没法说。
比如镶蓝旗的继任旗主济尔哈朗的儿子富尔敦,才十一岁。
而两黄旗的旗主更加年幼,其中正黄旗的旗主和硕安亲王福临才五六岁,镶黄旗的旗主和硕康亲王博穆博果尔比福临还小,还在吃奶的孩子,根本没有用。
就这个情况,比起奴儿哈赤时期、黄台吉时代早期那些如狼似虎的八旗旗主来说,简直就跟个笑话一样。
至于情况是如何一步一步演变到这个局面的,多尔衮也理不清楚。
但是现实确实如此,他也又能怎么办呢?
他已经尽可能将宗室出身的与他同辈的人物,还能用的,安插到了六部、八旗下面担当重任了,比如巴布泰、巴布海二人。
先前被黄台吉罢免的巴布泰被再次起用,安排到了礼部,接替英亲王阿济格,掌管礼部事。
一直被黄台吉打压的巴布海也被起用,安排到了镶蓝旗,接替已经年老多病、屡次告退的觉罗篇古,当了镶蓝旗的总管大臣。
此外,宗室出身与其同辈的且正值壮年的人物,多尔衮挑来挑去,已经实在无可用之人了。
甚至包括一些才干尚可的侄子辈,有许多也已经早早死于疾病或者死在了战场上。
其中岳托、豪格之类的人物,就不用说了,都是当过旗主的人物,这一世早死了。
其他的,还有萨哈连、杜度、尼堪、博洛、博和托、岳乐、屯齐等人。
这些人里,有的是跟上一世一样,自己早早病死了,但大多数在原时空是活到了清虏入关之后的。
只不过在这一世,除了杜度死于张存仁的“广宁兵变”之外,其他的几乎都死在了跟杨振麾下金海镇大军的历次作战之中。
至于罗洛浑,他是多尔衮的孙子辈了,属于多尔衮的侄孙,已经是矬子哩拔大个,堪用的了。
八旗人才凋零至此,以至于出现了断档,令多尔衮无限感慨。
只是,作为“大清国”皇上的他当然可以感慨,可以把心中的话拿出来说,但是在他面前跪着聆听的其他人,哪怕都是亲信大臣,对他说的“一辈不如一辈”之类的话也不敢妄加议论。
多尔衮感慨完毕,过了好一阵子,见跪着的几个人噤若寒蝉,谁也不说话,最后自己又叹了口气,问道:
“罗洛浑那边有急报送来,说二十四日明军两路前锋就已抵达广宁城外,已分别在城东城南安营扎寨,算算时间,此时此刻,洪承畴、祖大寿想必也已经亲率明军主力,抵达广宁城下了吧!罗洛浑一再求援求救,你们说说朕该怎么办?今晚必须要有个结论了。”
多尔衮才即位一年不到,但是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圆盘子脸上脸颊塌陷,两腮无肉,细长的眯缝眼眼窝深陷,眼袋突出,一副操劳过度或者酒色过度的样子,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整个人格外的阴郁。
“皇上英明神武,乃是上天眷顾之人,继任克勤郡王、继任礼亲王如何能与皇上天眷之人相提并论——”
“何洛会,这些话今后就不要再说了。朕再英明神武,也不能事必躬亲,军国大事千头万绪,总要有人去做才行。你们就说现在救还是不救,要救怎么救?”
何洛会一个马屁没拍好,反倒惹得多尔衮更加不耐烦了,话没说完,就被多尔衮打断了。
这个时候,另一边跪着的多罗颖郡王阿达礼,突然抬头说道:
“皇上,辽阳方向,杨振麾下兵马前锋哨探已多次接近虎皮驿,彼处距离盛京城不过数十里。现在已经不是盛京出不出兵去救广宁的时候了,反倒是要不要尽快从外地调兵回援盛京的问题了。”
“是啊皇上,盛京乃国家根本之所在,若是再计较外间一城一地之得失,广宁被兵分兵于广宁,铁岭被兵又分兵于铁岭,一旦盛京空虚,为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