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御王的鼻子破口大骂。
“贱奴!睡了几次啊,就这么死心塌地,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就敢对老子动手?”
“来人!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给本少爷捆起来,乱棍打死!”
大少爷的爪牙十分忠心,撸起袖子就……就被御王砍了胳膊。
断肢落地,鲜血飞溅到沈曞脸上,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脚乱蹬、连滚带爬跑进院子找父亲求救。
原本要罚儿子的父亲,将儿子护在身后,问
“这是怎么了?”
前世沈庭得了皇帝授意,与御王是政敌,乃至到后面,成为太后、小皇帝的刀,处处与摄政王作对,甚至能当众顶撞。
但今世并没有,他对御王很是恭敬。
墨承影的态度显然随了沈雁归,在江佩蓉和沈晏修跟前,从不托大,眼下是他一点面子没给沈庭,沉声道
“沈大公子不仅出言侮辱本王,还要杀了本王,沈大将军准备如何处置?”
“本、本王……”
窝囊废得知这是个王爷,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原本做做样子的惩罚,这下要动真格了。
下人抬来长凳、很快开打,沈曞哭喊求饶。
账房先生抱来账册,崔姨娘紧随其后,见此情况不知所措。
沈家家事又涉账目,墨承影自是不好参与,他没有靠近,但他要求所在位置,必须能够看得到沈雁归。
沈庭拗不过他,便在院中的凉亭对账交接。
沈老夫人很快赶来,看到大孙子血透衣裳,哭着喊停。
她以为父亲是为了给沈雁归个公道,才打的沈曞,大骂她是毒妇。
“我当初是造了什么孽,将你这个祸害领进府,曞儿分明没有伤到你分毫,你为何要置他于死地!毒妇!”
这就是毒妇了吗?
前世她明知林惠茹诬陷自己偷盗,还命人将自己按住,用青霜她们的性命要挟,逼沈雁归就范,那些板子落在沈雁归腰上,打得沈雁归鲜血淋漓。
她可一点没觉得她自己是个毒妇。
墨承影瞥了眼沈雁归,没有反应,悠悠抿了口茶,轻轻搁下茶杯,唤了声沈将军。
沈庭不得不走到他身边。
“沈老夫人这是在辱骂本王‘毒夫’吗?”
沈老夫人大抵也是没想到有人上赶着领骂的,愣了一下。
沈庭连道不敢,“御王殿下误会,逆子乃是家母一手抚养长大,一时口误,说的也是小女,本是家事,还请殿下看在老人家慈爱之心,宽宥一二。”
“沈老夫人也是名门出身,合该注意自己的言行。”
墨承影拿眼角余光瞥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即便不知道来龙去脉,也能看出御王站在沈雁归一边。
她默默闭嘴。
刑杖继续。
沈曞晕了过去,下人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府上不缺冷水吧?”
沈老夫人听到这话,心都要碎了,她跪到墨承影脚边求情
“再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御王殿下,您有什么怒气,只管冲老身来,老身愿一死,换……”
“沈老夫人这是在威胁本王?”
墨承影受得起任何人跪拜,“既然沈大将军对本王的处置不满,那便请大理寺和宗正府的人来吧。”
对战功赫赫的王爷,喊打喊杀、出言侮辱,这要闹去大理寺,不止沈曞小命难保,整个沈家都要受到连累。
“御王殿下恕罪……”
沈庭见御王不为所动,转而看向沈雁归。
两世,他第一次向自己女儿低头,恳求。
“雁儿,爹爹知道你本性善良,并非得理不饶之人,往事种种是为父对不起你阿娘,求你向御王说说情,饶了曞儿这次。”
沈庭不傻,看得出御王在为沈雁归出头。
“来日,我带他登门,向你阿娘、哥哥还有晏乐下跪道歉。”
沈曞伤成这样,多半是废了,真要在这里打死,便是叫御王背上人命。
着实没必要。
“道歉就不必了,只要你答应,从今以后,再不骚扰阿娘。”
“雁儿……”
沈雁归看向御王,下人一桶冷水浇下去,沈曞大叫。
“好、好!为父答应你。”
“日后还望沈将军慎言,吾父早亡,哥哥已经说过,从今以后,我们两家再无任何干系。”
板子停下。
沈老夫人抱着沈曞呜呜咽咽地哭,哭他命苦,对沈雁归和江佩蓉含沙射影。
这边账册也对完了。
账,不对。
且是大大的不对。
不仅银钱上的数目对不上,还有